记忆像被浓雾封锁,只零星闪现片段:雪夜、火光、一个穿玄色蟒袍的男人背影,还有——
一阵剧痛突袭脑海。
她闷哼一声,扶住额头,冷汗滑落。
不能想。一想就痛。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现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
她低头看着掌心那株夜牵魂,轻轻掐断一根须根,汁液滴在指甲上,瞬间变成墨绿色。
这药,能解七日内所中之毒,也能……让人短暂失声。
她忽然笑了。
笑得极轻,像风拂过枯叶。
原来如此。
她不是天生哑巴。
是被人毒哑了三年。
而现在,她回来了。
魂穿这具身体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这不是普通的宅斗,是杀局。每一步,都是陷阱。每一缕香,都藏着死意。
但她也不是从前那个任人揉捏的庶女了。
她缓缓将残页贴身藏好,银针归袖,指尖在玄铁镯上轻轻一叩。
声音没有,手段还在。
沈明澜以为她怕,以为她弱,以为她连捡药都要摔一跤。
可她不知道,那一跤,让她拿到了夜牵魂。
也不知道,那香炉底的枯茉莉,已被她记在心里。
更不知道——
她袖中暗袋,除了药草,还多了一撮香灰。
是她刚才扑倒时,顺手从香炉里带出来的。
这宅子有毒,人有毒,香有毒。
但她,比毒更毒。
雨还在下。
冷院寂静如坟。
沈知微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那半朵枯萎茉莉,不会无缘无故出现。
而她,也不会无缘无故回来。
这相府,藏了太多秘密。
她要一寸一寸,挖出来。
用毒,用针,用这具被践踏了三年的身体。
她不再是哑女。
她是沈知微。
活不过十八的“天煞孤星”,也是——
能让整座相府,一夜焚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