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琼楼玉宇 红绡听到周离的问题，也是一怔。
演？周离为什么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少女的心中一团雾水，也忍不住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吴伊身上。就见吴伊听到周离的问题，表现得也不太自然，眼神开始四处乱飘，明显是想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轻描淡写道：“全部哦。”
少女和躺在她怀中的少年齐齐睁大了双眼，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望向吴伊。
“你，你到底跟他们做了什么交易！怎么还敢拿你们道主的修为境界开玩笑！那天要是没有我，她就彻底废了你知道吗？”周离挣扎着就想站起来，可是挣扎了几次却只能在红绡的怀中拱上一拱，便只能放弃，对着吴伊怒目而视。
吴伊神色复杂，没敢与少年对视，声音也越发低沉了起来：“妾身也不知道，你会将道主大人也拖入局中。这一变数，打乱了我的一切安排。”
“这么说，你是和明月狼王串通好了的？”周离冷笑一声，“你们想通过形势逼迫我，将我拉入‘仙山’，对吧？”
吴伊轻轻叹了口气，道：“让你转投‘仙山’，确实是我们的目的。不过，这件事只是我和墨留的筹划。原本我们的安排是，墨留将你留在局中，再借明月狼王之手将你击伤，最后我出面以‘仙山’之名将你保下。谁知那天的风雪那么大，甚至让你一度脱离了战局。你最后若是没有表现出再次入局的意思，我们谁也拿你没办法。”
“这么说，还是我咎由自取咯？”周离已经没有什么好脸色了，“明月狼王也真是狠心，对你说下死手就下死手。我要是不救你，继续跟明月狼王打下去，那等我受伤的时候，你肯定早就半死不活了。还保下我？戏就让你们演砸了！”
吴伊的神色更是复杂，语气之中似乎隐隐还带着些失落：“我们……我们并没有跟明月狼王打过招呼。最起码，我没有做。墨留按照常理来讲，应该也没有时间做。所以那天的事能顺利办成，其实也多亏了你的选择。看样子，这就是天意吧。”
“天意？人族哪还有什么天意？”周离不屑地移开目光，也看向窗外。话已至此，气氛就陷入了僵局。红绡气鼓鼓地瞪了吴伊半天，见吴伊根本不敢与自己对视，便默默地磨着牙。
沉默良久。
突然，红绡从床上冲了出去。周离的脑袋刚刚落在柔软的枕头上，就听见吴伊发出一声痛呼：“你……你怎么还咬我啊！”
“唔……”红绡死死地咬在吴伊的大腿上，发出一连串意义不明，但明显带着愤怒的声音。双方纠缠了半晌，吴伊才捏着红绡的下颚，强迫少女松了口。随手一甩，就将红绡甩回到床上。此刻吴伊的大腿上已经被咬出了血，紫色长裙血迹斑驳。
“你属狗的啊！”吴伊皱着眉头骂道。
红绡重重砸在周离身上，又再次弹起身子，向吴伊扑了过去，似是将周离的身子当成了弹床，那力道之大差点没让浑身虚弱的周离背过气去。红绡刚刚才扑出去一瞬，就又被吴伊一脚重重踢回到周离身上。红绡不屈不挠，再次弹射而出。如此往复多少次，周离已经数不过来，只觉得自己就像是狂风巨浪中的一只小木筏，随时都有可能支离破碎。
苦难的时间，会流逝得极为缓慢。周离只觉得好像都快过去一天了，这一大一小两个女人似乎不知疲倦。
“住……手……”
说出这两个字，周离至少又遭受十几次重击。不过红绡似乎怒气发泄出不少了，听到周离的呻吟，竟是没有再次扑向吴伊。转头看向自己身下半死不活的少年，红绡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惊呼一声，摇动着少年软弱无力的身子，关切道：“冥顽大家，冥顽大家！您怎么了！您醒醒啊！”
剧烈的摇动成了压死周离的最后一根稻草，气若游丝的少年终于支撑不住，再次昏了过去。
“都怪你！死吴伊臭吴伊！干嘛每次都把我往冥顽大家身上踢啊！你明明知道他身负重伤……”红绡对吴伊怒目而视。
吴伊腿上被咬出的伤口早已止血，罗裙上的血迹也已干涸，此刻笑嘻嘻地看着愤怒的少女，俏皮道：“明明怪你啊，你要是不那么冲动，周离怎么可能变成这样。我本来以为把你踢到周离身上，你就能稍稍克制一点呢，谁知道你这么迟钝。不过你还算是救了我了。他这一昏迷，应该就能把我的事情岔过去了。”
“你！”红绡指着吴伊，激动道：“你跟那个白眼狼，真的是串通好了的？你不许骗我！”
吴伊听到红绡如此一闻，巧笑嫣然的脸渐渐就变得落寞了起来，神色复杂道：“真的没有。你知道的，我不会骗你。”
“那！那那条白眼狼，真的就对你下毒手了？太过分了吧！”
吴伊轻轻摇了摇头，道：“他应该不是故意的，若不是因为你突然出现，他是伤不到我的。”
“你还向着那条白眼狼说话！那个吃人不眨眼的妖孽到底有什么好的？你可是吴伊啊！能颠倒众生的吴伊啊！怎么他伤了你千百遍，你还死皮赖脸地往上贴呢？”红绡已经出离的愤怒了。
对于红绡的话，吴伊实在找不出词汇来反驳，沉默半晌，只能无力地说出一句话：“你还小，你不懂的。”
少女望向吴伊的眼神之中满是心碎，咬紧嘴唇，从唇缝中狠狠地吐出一句话来：“吴伊，我决定了，我十五岁之前，一定要踏入至人境。那头畜生要是再敢伤你一分一毫，我就将他扒皮抽筋。”
看着少女信誓旦旦的神情，吴伊轻轻吐了一口胸中浊气，温柔地笑了笑，打趣道：“只是区区一个红绡罢了，在这儿说什么大话。我看周离不太可能在你十五岁之前就碰你的，他这个人胆子太小，扛不起什么责任的。更何况，他已经用了《太离经》……”
“我不需要。”红绡一摆手，打断了吴伊的话，“你知道的，我的天资比你更高。你做不到的事情，我会做到。所以现在的道主才是我！所以你的命才是我的！”
“如果你真的靠自己就能成就至人境，那周离，就……配不上你了。”
吴伊的话，让红绡感到莫名其妙。“冥顽大家为何配不上我？你也说过，他可是世间一等一的天才人物，就算命途多舛，十五岁也入了至人境的门槛。这样的人物，配我绰绰有余！”
“呦，这么着急给你的情郎打抱不平啊。姑娘家的，也不知羞。”吴伊眼中的犹豫之色一闪即逝，开始没心没肺地打着哈哈。红绡并没有注意到吴伊刚才一瞬之间眼中的异样，只当是吴伊在拿自己开玩笑，便又张牙舞爪地从床上蹦了起来，就要继续跟吴伊拼命。
吴伊连忙一指又一次昏迷不醒的周离，嗔道：“你再闹！再闹，周离可就醒不过来了。”
显然周离还是少女的最大弱点，吴伊此言一出，红绡立即轻呼一声，老老实实地坐回床上，却是大声与吴伊斗嘴都不敢了，只能一脸郁闷，对正在掩嘴偷笑的女子干瞪眼……
明月斋，高朋满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