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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1 / 2)





  盛景意跟着谢老夫人往里走,口里说道:“要不是哥哥提醒,我都不敢认您。您看起来这么年轻,哪里像当了祖母的人?”

  对上长辈,盛景意嘴巴一向甜,还没落座,她已经把谢老夫人精心挑选的衣裳首饰准确无误地夸了一遍,弄得旁边一脸威严的谢老爷子都忍不住竖着耳朵认真起来。

  没办法,刚才他接收到谢老夫人听夸间隙投过来的目光,那意思分明是“听听,听听,学学人家是怎么夸的”。

  到了屋里就没谢谨行什么事了,谢老夫人亲自教盛景意认人。

  谢家人口不复杂,莫说盛景意记性好,便是记性一般,认一遍肯定也能记下。

  接下来便是交换见面礼的时刻,因为是头一次见面,还不太清楚盛景意的喜好,所以大房三房给准备的见面礼都很实用,无非是一叠银票和一堆精致首饰和名贵布料。

  玉佩手镯之类比较有象征意义的见面礼她们都当场给了盛景意,其他的则直接叫人送去二老为她准备的院子里。

  谢谨行早已在信中说过盛景意一时半会不会离开金陵,所以二老直接给盛景意准备了一套金陵的宅子,连带转给她东市几家店铺、城郊一处田庄和一处温泉庄子。

  盛景意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富弄懵了。

  谢老夫人还拉着她的手说道:“都说手里有钱,心里不慌,女孩儿手里就该多拿点私产,这样才不容易被人骗。我听你哥说,你准备在金陵那边有要紧事要做,要是缺钱你就和我们说,就当我们投点钱进去,回头你赚了再分给我们。”

  谢大伯娘点头应和:“对啊,我们平时手里有闲钱也只是干放着,你若要用便跟我们说一声,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

  盛景意看了眼谢谨行,没想到他提前把事情都写信里了。

  现在她被谢家人这样热情接纳,却根本没想过要留下来,心里不免有些惭愧。

  这样好的家人,是她从前不敢想的。

  怪不得谢谨行这便宜哥哥说他自己是这个家的异类。

  盛景意把自己准备的礼物也拿了出来。

  时间有些匆忙,她没能准备太多,给谢老夫人她们的是托林老板赶做出来的五套定制版彩妆套装,从化妆刷到口红面脂都很齐备;给谢老爷子他们的则是她亲手题画的折扇,她问过谢谨行家中有几口人、各自有什么偏好。

  相比她收到的巨额礼物,她这些礼物显得有点寒酸。

  可送礼这事得量力而行。要知道她即使掏光千金楼的家底搜寻名贵礼物,送到谢老夫人她们面前可能依然拿不出手,倒不如送些别处没有的聊表心意。

  谢老夫人没想到盛景意也准备了见面礼,心中越发怜爱这个从小流落在外的孙女。

  听说她小时候得了痴病,感知不了外面的一切,她母亲才把她留在身边亲自带着,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现在这孩子病好了,不愿从母亲身边离开,她这个当祖母的即使再想把孙女养在眼前,也做不出让她们母子分离的事。

  要是这孩子听说自己是谢家的孩子就抛弃母亲回来享受荣华富贵,她还是会好好待她,为她寻个合适的好夫家。

  可那样的话,她不会像现在这样喜爱和怜惜这个孩子。

  这孩子病虽好了,却仍有些“痴”。

  这种“痴”正巧就是谢家人的特质。

  比如当初她二儿子要孤身去救人,她哪怕痛不欲生,还是和丈夫一起照着二儿子的意思让这个儿子“病逝”。

  因为他们都清楚,谢家人一旦想做什么事是谁都拦不住的。

  真要强行把人拦下来,留下的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余生他都会在痛苦中度过。

  所以,他们只能支持孩子的选择。

  他们这孙女,不仅眉眼长得像她爹,骨子里也是名副其实的谢家人。

  第62章

  盛景意来的时候带的东西不多,离开时却像搬家似的,一天之内陆陆续续被谢家二老塞满了大半艘客船。

  因为金陵那边还有事,盛景意便没有多留,只小住两晚就乘着天色未亮与谢谨行一道登船。

  谢老夫人不好相送,只能殷殷叮嘱谢谨行好好照顾盛景意,叮嘱完还不放心,又派了一批家生子去帮盛景意打理金陵那边的产业,免得谢谨行这个兄长看顾不好妹妹。

  谢谨行全程只说“好好好”,虽没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态度却明显有些敷衍。

  盛景意都有点好奇谢谨行怎么会是这脾气,难道真的是因为被过继给二房所以和谁都不亲近吗?

  夏天白昼长,天亮得早,船刚从临京码头出发,江上已渐渐亮了起来。

  没有程怀直作陪,盛景意与谢谨行之间没太多话要说,盛景意便领着立夏到甲板上欣赏沿岸风景。

  立夏这两天跟着盛景意回谢家,原以为自己一个出身农家且特别能吃的丫鬟会被嫌弃,没想到众人对自己都格外热情,连她抱饭桶吃饭都没人说什么。

  得知盛景意身世后便一直在回忆各种话本剧情的立夏放下心头大石之余,又隐隐有点小失望,觉得转折来得太快,她拟定的一百种保护姑娘的方法都没派上用场!

  好在立夏一吃饭就忘了烦恼,白白的大米饭她自己吃一大桶心里都不慌,所以跟着回金陵时也没什么烦忧,又开始叽叽喳喳地把沿途的发现指给盛景意看。

  到午饭时间,盛景意才回到船舱。

  谢谨行穿着天青色袍子,仍是平日里温文儒雅的读书人装扮。他招呼盛景意坐下,含笑说道:“我在金陵没宅院,到时可能要到你别庄蹭住,你别嫌弃哥哥。”他脸上带上了受伤的神色,“唉,你一回家,我才发现家里竟这么有钱,那么多铺子田产说给就给。”

  盛景意看了他一眼。

  见过谢家二老之后,她看着谢谨行就没那种心里发毛的感觉了,只奇怪他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她斯斯文文地搁下筷子,也含笑对谢谨行说道:“哥哥想住多久都成。”

  谢谨行见她答应得痛快,戏瘾下去了不少,毕竟没人对戏会很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