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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再订鸳盟(1 / 2)





  旭日东升,大梦初醒的冷月轻轻打开了寝殿的门,蹑手蹑脚地出来了。一到大厅,竟看见一人靠在椅上睡着。冷月好奇,是谁有床不睡睡在这,也不怕骨头疼。

  “陛下,您怎么在这休息?!”待看清了睡中人,冷月不觉惊叫起来。

  “嘘!”元乐帝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些,莫把晚儿吵醒了。”

  “喔。”冷月将自己的嘴捂住,想了想又放开手,“陛下,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进寝殿休息,在椅子上睡可要睡出病来的。”

  “没事,朕身子好着呢。”元乐帝站起来松松筋骨,“朕昨日从母后那出来后就往这里来,谁知到的时候晚儿已经休息了,寝殿关着。我担心进去吵醒你们,就让雪卉找了床被子,在这椅子将就了一夜。”

  “喔,陛下……”

  冷月话未说完,就听得雪柳唤着冷月姐姐。冷月只好止了话,“什么事呢?”

  雪柳想皇帝行了礼,拉着冷月的手就往里走,“冷月姐姐,宁婕妤正找你呢,你快进去吧。”

  “小姐,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再睡一会儿吧,啊。”冷月扶住想起身的金晚晴,柔声劝道。

  “不了,”金晚晴弱弱说道,气若游丝,“我怎么恍惚听到外面有男子的声音,似乎是……”金晚晴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自嘲的笑笑,“看我,真是糊涂了,他怎么可能会来?如今新人在怀,他又如何会想到旧人呢?”

  “小姐,”冷月接过雪柳递来的茶盅,伺候着金晚晴漱口,“小姐说的哪里话?这宫中谁不知道皇上心中只有小姐一人?什么新人,不过是会一些狐媚手段罢了。小姐与皇上如今这样也是误会引起的,等误会一解除,皇上还是会回到小姐身边的。”

  “什么误会?”金晚晴靠着冷月,微微抬抬眼。

  冷月趴在金晚晴耳边,细细的将皇帝别扭的原因说了一遍。

  金晚晴又好气又好笑,微张樱唇,轻轻骂了句“傻瓜。”

  “小姐,”冷月看着金晚晴起色好了一些,忙接着道:“皇上会这般别扭也是因为在乎小姐,换了是其他人,皇上才不管呢。”

  金晚晴笑着瞪了冷月一眼,喝了两口燕窝粥,也不说话,安静地躺下去休息,竟是甜甜的睡了过去。

  冷月看着金晚晴睡得如此香甜,温馨一笑,轻轻退出了寝殿。

  “冷月,晚儿……”皇帝一见冷月出来,忙赶上前去询问。

  冷月知道金晚晴此时心结已开,只要好好养几日,身子定会慢慢好起来的。想着这一个月来小姐为皇上所受的苦,冷月不禁起了捉弄皇帝的心思,让他也好好尝尝愁苦的滋味。主意已定,冷月故意现出愁容,“陛下,宁婕妤一个月来病得昏昏沉沉,睡也睡不好,又不肯好好用膳,如今卧病在床,只怕是……”

  “不会的!”皇帝痛呼一声。

  冷月忙做了噤声的动作,嘴里抱怨道:“陛下,奴婢身为下人,本来不当犯上,但是奴婢看着宁婕妤这般实在是心疼。奴婢知道陛下如今有了新欢佳人,自然是不把小姐放在眼中。可是小姐怎么说也服侍了陛下几年,陛下即使厌烦了小姐,也不必将她逼上绝地啊!这好不容易睡了,陛下还非要把小姐吵醒才甘心吗?”

  皇帝一脸惭愧,“我只是一时性急,也就忘了这事。真是……”

  冷月冷笑一声,“陛下恕罪!这是奴婢记性不好。陛下如今把人都忘了,更不要说注意着小姐正在休息。”

  皇帝一听冷月之言,心想冷月是晚儿的贴身侍婢,她这样说定是晚儿这样想了,这可如何是好?皇帝急得满脸通红,支支吾吾地只会说:“冷月,我只是跟晚儿赌气,我并不是忘了她。我怎么会忘了她呢?我……”

  冷月想不到风流皇帝也会有这般着急为一人的时候,心中感动,也为小姐能有这样好的夫君高兴。这样一想,也就不再为难元乐帝了。只见她柔柔一笑,眼中满是得意,“陛下,您别着急!我家小姐宽宏大量,不会跟你计较的。小姐现在睡了,陛下您要不要进去看看小姐?”

  元乐帝放下心来,方要举步,却又迟疑了,“冷月,我听于泽说晚儿这一个月来总睡不好。她现在好不容易睡了,我进去要是把她吵醒了岂不罪过?我还是不进去了,我就在等着,等晚儿醒了你在出来禀报。”

  冷月心说呆皇帝,走近两步,“陛下放心,小姐今日睡得可沉了。您只要进去的时候小心点,小姐是不会醒的。”

  “喔,那我们进去。”

  元乐帝说完,未等冷月在前引路就急匆匆进了寝殿。

  冷月看着皇帝这种样子,不觉大笑起来,跟着皇帝进去了。

  皇帝蹑手蹑脚地进了寝殿,遣走了在一旁伺候着的雪柳,轻轻坐在了金晚晴的床边,细细端详着金晚晴。忽然,他看到金晚晴枕边放着一本书。皇帝知道金晚晴生性好动,虽是读书识字,却不喜闷在房中看书的,如今怎么转了性情?又一想,或许是卧病在床,行动不便,这才看书解闷。想着金晚晴是为了自己不专而生病,心中愧疚又添了几分。元乐帝好奇金晚晴会看什么书,便伸手轻轻地将书拿出来。书翻着,一首《吴人嫁女辞》赫然现在眼前,字里行间还有斑斑泪痕。

  种花莫种官路旁,嫁女莫嫁诸侯王。种花官路人将取,嫁女王侯不久长。

  花落色衰情变更,离鸾破镜终分张。不如嫁与田舍郎,白首相看不下堂。

  元乐帝轻轻抚摸着那布满泪痕的《吴人嫁女辞》,心中愧疚万分。当年,自己对金晚晴一见难忘,想方设法征得金夜昕同意,将金晚晴收入后宫。那夜,金夜昕住泪涟涟,并不是为自己而泣,只是苦苦求着自己对金晚晴一心,莫要伤了金晚晴的心,自己还信誓旦旦。自从金晚晴进宫后,她对自己一心一意,虽说善妒,常常拈酸吃醋,却也是因为在乎自己才会这般。可是,自己不但屡屡背弃诺言不堪诱惑宠幸她人,甚至还对金晚晴的深情产生怀疑,自己真是罪无可恕!直闹得今日晚儿卧病在床,奄奄一息,对自己心灰意冷,自己方才判然醒悟,真真悔不当初!

  元乐帝这般想着,又看着清瘦了许多的金晚晴,悲从中来,不觉滴下泪水,恰恰滴在了金晚晴的玉颜上。

  金晚晴只觉得脸上一凉,‘嘤咛’一声醒了过来。

  “晚儿,你醒了?”元乐帝看到金晚晴醒过来了,心中责备自己吵醒了金晚晴,一面赶紧拭去泪水,一面轻轻将其扶起。

  金晚晴就着元乐帝的搀扶坐了起来,斜斜歪着,将自己脸上的水珠拭去,又看到元乐帝眼眶红红,金晚晴心中有些感动,“你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