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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灰(1 / 2)





  休息室。

  “吱扭。”

  门锁的铰链间齿轮咬合,咔哒咔哒,像是有人用尖锐的指甲划过黑板。

  极度不适。

  沾染着碳色眉粉的刷子一顿,镜中娇妍的女子眉间聚拢,不满地望过去。

  一身米白色西装。

  看清来人,生理性恶心。

  哼,卑鄙小人就是喜欢用不属于自己的颜色伪装自己。或者说米白色本就肮脏。

  金宝宝放下眉刷,抓过一条披肩遮掩住胸前,一脸讥诮,

  “怎么。绿帽子没带够,现在还要乱伦。”

  明知她在里面却连门都不敲了。

  礼义廉耻在他眼里果然都是摆设。

  她的尖锐简直就是意料之中。

  金世淡漠一笑,他根本不在乎她在口舌上的大逆不道,早在方柔死后他就跟这个面上乖巧的女儿撕破了脸,彼此也都知道但凡有指对方于死地的机会,相互都不会手下留情。

  谁死?

  当然是那个心更狠的才能活。

  “爸爸来看看自己的女儿有什么错?”

  没有因为她的话出现任何不适,甚至他的言语中还能听出一点点柔情的父爱。

  二十年,他还是一如既往虚伪。

  “你确定我是你女儿?”

  确定她不是父不详的私生女?

  “你当然是。”说着,金世指着自己的眼睛,一脸莫名其妙的得意

  “你看,多像。”

  她身上和他一样流着极其肮脏的血。

  逃不掉的。

  金宝宝懒得再说话,直接坐下去。她知道他是想激怒她,她越是激动,破绽就越多,她越是痛苦,这个人就越是兴奋。

  看见她不接招,金世莫名觉得遗憾,他本来还想看看脱离了他的羽翼,这个曾经让他引以为傲的女儿爪子能锋利到什么地步。

  休息室短暂的安静

  哒哒哒。

  金世慢慢悠悠站到放在窗边的盆栽前,转过头看着茂密的兰叶草,突然诡异一笑,

  “听说你现在有个男朋友。”

  金宝宝不语,自从跟谢有鹤摊牌了袁鑫的事情以后,他们两个在学校里也没遮遮掩掩。他知道这种消息倒是没什么奇怪的。

  “你能搞他?”

  用谢有鹤来威胁她是最没意义的。

  “南初心能答应?”

  如果南初心连谢有鹤的前程都保不住,那金融界大佬的名字趁早甩了给阿猫阿狗好了。

  “废他一双腿肯定没什么问题。”

  “哈。”

  金宝宝笑出声,金老狗是当总经理当久了吗,这种动不动就废人腿摘眼镜的招数早就不流行了。

  “那我就废你的小黄鹂。”

  别以为只有他会调查,这个老狗最近几年搞了什么破事她都一清二楚。

  下半身废了一半的人,心里也开始变态。居然敢性虐高中生。性虐就算了,居然还上了心,搞大了肚子。

  “我那天看了她的超声,都成型了诶,”金宝宝看着他越来越阴沉的脸,心理上的快感迅速蔓延全身,“刚好学校医学部还差一个小婴儿的标本。”

  他敢动谢有鹤,她就把他儿子从那个女人肚子里生挖出来!

  又是一轮蛇咬尾。

  金世眼里的阴郁仿佛能滴出水。他承认,金宝宝比自己想的更难控制。

  这样一只不听话的鸟,自然是要在她羽翼丰满的时候折了她的翅膀。

  “我前天去给你妈妈扫墓了。”

  金宝宝皱着眉,脸上的冰冷终于列出了一条缝。

  连立碑都不肯的人怎么会好心去扫墓。

  金世伸手揪着叶片,手指摩挲状若清灰,狭长的眼睛流露出扭曲的心疼,

  “墓碑前有好多杂草啊。于是我就……”

  “蹦”

  刚才还安稳附着于根茎的叶片发出清脆的响声,迅速断裂,金宝宝只觉得心脏也跟着断了一道小口子。

  “拔了。”

  金世眼中的蛇咬尾仿佛转动起来,字字狠毒。

  “没想到碑室居然被我打开了……”

  畜生!

  他居然拆墓!

  “墓室都打开了,我就干脆再擦擦骨灰盒。”金世一边看着金宝宝起起伏伏的颈部血管,一边继续擦拭兰叶片,“结果擦着擦着,我居然就舍不得放回去了。”

  王八蛋!

  金宝宝被彻底激怒,扶椅被她青筋暴起的手指抓的咯咯响。

  无可遏制的怒火在血液里奔涌沸腾,像一把大火,从她每一个毛孔里喷射出来,恨不得将眼前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碎尸万段!

  “砰。”

  素手高扬,蓄满温水的杯子笔直的砸到墙上,玻璃、水滴,蓄积她所有的仇恨四溅开。偏偏——

  落空了。

  “女儿啊,你这样可不行啊。康省长知道了得多生气。“

  后槽牙抵死硌着,胸脯剧烈起伏,像是被人全力拉直的风箱,又猛的挤尽。

  五脏六腑都在疼。

  这样子的宝贝女儿他可太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