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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2 / 2)


  远处的别墅里红光跳跃,这么晚了,一家人也不睡觉,不知道在干什么。可能有钱人的生活也和平头老百姓不一样吧。至少,是这些平头老百姓不能理解的。

  想着想着,阮天的思维模糊了。半梦半醒之间,仿佛有人在呼救,听方向,应该是从阮红利家传过来的,听声音,像是阮红利老婆的声音。

  我怎么能这样?人家有钱就盼望人家出事吗?连做梦都是他家要出事、要倒霉。这样的思想可不好,阮天迷迷糊糊地想着。

  可是,呼救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实,阮天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一睁眼,远处的别墅被笼罩在浓烟之内。

  呼救声并不来自梦境。

  阮天跳下床来,拿着手机一边拨打110,一边跑下楼去挨家挨户地敲门,喊人起床救火。

  十几名邻居端着水盆、水桶来到阮红利家旁边,发现救火根本无从下手。

  别墅的后院是超高的围墙,根本进不去。前门虽然没有院子,但是门窗早已被大火吞噬,几乎看不到门窗的位置。

  呼救声是从二楼窗户传出来的,二楼窗户朝着前门方向,但是因为安装了牢固的防盗栏,所以里面的人根本出不来。浓烟从二楼的窗户里卷涌而出,把窗户上方都熏得漆黑。几条赤裸的胳膊从浓烟中伸了出来,不停地挥舞,但是呼救声越来越弱,还伴随着剧烈的咳嗽。

  离报警过去了三分钟,几名消防员拎着干粉灭火器跑了进来,喊道:“这地方消防车进不来啊!这么大火,手持灭火器没用!”

  “快!快!紧急调集远程供水系统!”一名中尉喊道。

  几名消防员利用邻居家的水源,开始使用机动泵抽水。毕竟是居民用水,水压有限,灭火工作难度很大。

  烟越来越大,邻居被熏得各自逃窜,留下几名消防员还在与火魔殊死搏斗。不一会儿,远程供水消防车赶到,几条长长的水管带来几束水龙,向大火扑去。

  虽然火势迅速得到控制,但是屋内早已没有了呼救声。那几条赤裸的胳膊,也耷拉在防盗栏杆上,不再动弹。

  “不得了啦,里面的人肯定都完蛋了。”

  邻居议论纷纷。

  “太惨了,这家五口人呢。”

  “装潢得那么豪华,我就猜到要出事。”

  “就是,全是木头,一点就着啊。”

  “消防车还进不来!”

  “消防车开不进来可怪不到我们,只能怪消防车太大了。”

  “人家国家都用直升机灭火了。”

  “你们别议论了,消防监管部门可能是要担责任的。”中尉一边帮战士收拾水龙,一边说,“不过,谁也想不到,几天之内,好好的巷道就会变成这样。”

  “嘿,你这什么意思啊?我们在自己家盖房子,你消防也管得着?”一名群众情绪激动。

  “就是啊!不盖房子你们能保证把人全救出来吗?”另一名群众帮腔道。

  中尉摇了摇手,没有答话,跳上了消防车。

  辖区派出所所长正在现场维持秩序,拦住气势汹汹的群众说:“消防监管是我们派出所的责任,我算是吃不了兜着走了,行吧。要不是咱们的消防官兵动作迅速,烧掉的可不止这一栋房子。”

  群众看了看这一片房子挨着房子的格局,心想派出所所长的话还真是所言非虚。春天的风力虽然不大,但是若不是及时控制住火势,势必要“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看看吧,今晚的风力还算不小呢。”派出所所长拿出手机,把天气情况给大家看,“一旦火势扩大,消防车还进不来,那可真就不堪设想了。哎,不过现在已经够不堪设想的了。”

  不一会儿,先期冒着房屋坍塌危险进入现场进行情况核实的民警,从还在冒烟的房屋空架子里走了出来,派出所所长连忙跑过去询问情况。

  “大概看了下,五个人,全死了。”民警沉重地摊了摊手说,“家里烧得干干净净。”

  “大事件啊,快报省厅吧。”所长六神无主地说。

  从云泰市回来,韩亮已经疲惫不堪。我们嘱咐他休整两天,而我们在第二天一早就赶去了龙番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参加每天上午照例召开的专案组分析碰头会。

  专案组会场里气氛非常紧张。

  两起确定是命案,一起疑似命案正在立线侦查,对一年只有几十起命案的省城来说,未破案件比例未免大了一些。分管刑侦的赵其国副局长压力最大、责任最大,也是在专案组里最坐立不安的人。

  “就没有丝毫线索?”赵局长在压制着内心中的怒火。

  主办侦查员摇摇头说:“几起案件都一样,排查了所有的社会矛盾关系,完全没有作案的嫌疑对象。嗯,更直白点说,三名死者的行动轨迹都不是非常清晰,去现场的目的都还没有查清楚。”

  “通讯呢?网侦呢?”赵局长问。

  网侦、信通的支队长也都摇了摇头。

  “反正该查的,都已经查了,丝毫没有头绪。”侦查员说。

  “我觉得,这样各自为战终究不是办法,还是应该并案侦查。”我插话道。

  “可是并案需要有依据啊。”一名侦查员反对我的看法。

  “怎么就没依据了?”我说,“都被动物咬噬了啊!这么明显的共同点!”

  “动物咬噬这个,还是有点站不住脚。”侦查员说,“你看,苏诗是被击打以后,意外跌落到流浪动物收容所里的,这没问题吧?而且凶手和苏诗有追打的过程,那么就说明苏诗在山坡上被击打后跌落院内是一个偶然行为,往山坡上跑也是苏诗自己自主的逃跑行为,并看不出凶手有故意把她弄进去给狗咬的动机。”

  “是啊。”另一名侦查员说,“乐天一那案子就更别提了,活着进入了虎园,没有呼救的过程,查到现在,我觉得是自主行为的可能性更大。刘三好是被人杀的,但是被抛进下水道应该是一种藏尸行为,是为了延迟案发时间,并不是故意给老鼠咬。”

  “若是藏尸行为的话,没必要脱光尸体的衣物,而且衣物还放在那么显眼的集装箱里啊。”我见前两者都无法反驳,于是开始反驳刘三好案件的动机。

  “衣服不会引起报警,而尸体会啊。这就达到了延迟案发时间的目的。”侦查员解释道。说老实话,这个解释我还真的没法反驳。

  “而且这几个案子的不同点也挺多的。”侦查员接着说,“对象选择上是不同的,三名死者性别不同、年龄不同、身份不同、性格不同、生活区域不同,完全没有规律可循。作案手段也不同,苏诗是被砖块砸伤跌落后死亡的,乐天一则没看见什么人为损伤,刘三好又是被锐器刺死。”

  “可是,作案时间都是在晚上啊!”我不死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