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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1 / 2)





  ——“刚刚没说完,上面有电视台来拍宣传片,选了我们队,我用我的厚脸皮,换来一个回家住的机会。”

  ——“我训练了,夏医生,记得吃早餐。”

  夏桑子盯着这两条信息,足足看了一分钟,又气又好笑,回了三个字。

  ——“你、够、了。”

  她以前怎么会那么眼瞎,觉得孟行舟是个性冷淡。

  这哪是什么性冷淡,这明明热情似火啊。

  一条不带一个黄色废料的字句,被他这么一铺垫,夏桑子愣是从中悟出一种,强烈的、扑面而来的、毫不掩饰的、性暗示气息。

  实在是高手。

  纵观整个流氓届,孟行舟怕是一位能称王的优秀流氓选手。

  ——

  夏桑子上班没多久,钟穗的电话就来了,他们在门诊大厅等。

  挂断电话,夏桑子去温信然办公室请了一个小时的假,坐电梯下跟钟穗碰头。

  章司焕今天上班没能过来,钟穗昨天下午回老家接的人,姑父姑妈加上钟穗的妈妈,四个人坐在那里,脸色都不太好看。

  夏桑子走过去,依次打招呼,言语上安抚了两句,然后陪着钟穗去挂号。

  排队的空档,钟穗看见夏桑子这身打扮,还有白大褂上面的胸牌,由衷感叹:“桑子,你真是好厉害。”

  夏桑子听着一愣,笑着问:“干嘛突然夸我?”

  “你们班来附属医院实习的,没几个人吧?我听说好多人,跟的导师不行,都下基层医院去了。”

  夏桑子他们这届八年制的,五年本科一结束,不用考研考博,轻松是轻松不少,可没有一个衡量标准,学校为求公平,只好把他们五年的成绩汇总,拉了一个排名,然后把这排名往学校那些导师手里一发,这老师哪个不喜欢成绩好的,夏桑子专业第一,很快好的导师就被挑走了。

  那些成绩差点的,想跟好的导师,导师手上名额也满了,最后只能听天由命。

  军医大直接跟部队挂钩,最好最有前途的去处,就是位于澜市市区的附属医院,剩下的,除了地方上的医院,最多的就是基层部队了。

  基层部队不比大医院,面对的人,通常都是士兵及其家属,基本上最多就是头疼脑瘫,跌打损伤的,活儿是清闲,可对于一个学外科的人来说,又有什么前途可言。

  没有多少人愿意去,可当初选了读军医大,每个人心里都有数。军医大福利好,享受国家政策,毕业工作包分配,虽然分配看运气,分好坏,好歹不会没工作,总能有个去处。

  比如钟穗,如果不是章司焕家里托关系,给她找了一个市里的工作,按照学校分配,她现在怕是在什么偏远山区的卫生队都说不准,当然也可能没那么糟,但跟章司焕两个人,异地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分,因为毕业工作分配能分到本地的,少之又少。

  什么时候能调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升职,基本不存在。但是工作稳定,唯一不好的,就是没有奔头,每天无波无澜,一生一眼能看到尽头。

  这也不存在公平不公平,竞争到处都有,只是在军医大这个环境里,它被放大了而已,何况当初,选择全凭个人,好坏报考指南上说得明明白白,自愿报考。

  所以说到底,军医大里面的每个人,除了在读书期间多努力一点,努力了还不够,最后除了接受,也只能接受。

  这大概也是,夏桑子当年以省状元身份,不报考其他排名靠前的医学院,反而报考军医大,让周围人大跌眼镜的原因吧。

  军医大不是她最好的选择,甚至可以说是一个不太好的选择,可她义无反顾,来到了这里。

  钟穗每次想到这些,都挺佩服她的。

  军医大努力的人不少,大家都是凭高分考进来的,夏桑子还能在五年里,年年保持第一,也不怪人人常说,是块金子,在哪都能发光。

  她是个很优秀的人,这一点,从第一次见面,钟穗就明白。

  这么多年过去,她已经甘于平庸,做平凡中多的大多数,而她的好朋友,还在这个圈子里,努力发着光,对她而言,也算一种精神上的慰藉了。

  生活中很少有人跟她聊这些,钟穗提到这个,夏桑子想起前两天跟孟行舟闹的不愉快,笑得有点勉强:“我倒想去基层部队。”

  钟穗惊讶了几秒,联想到一个人,反应过来:“为了孟行舟?”

  “我们异地快四年了,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夏桑子没有承认,但说的话,差不多也这个意思了。

  “我觉得你不要犯傻。”

  钟穗拍拍她的肩膀,难得一次,没有支持她的决定。

  “你明明有实力,走到更高的位置,不要自己放弃。桑子,你这样的人,怎么能去基层部队被埋没?”

  夏桑子说:“医生到哪里都是医生。”

  “对,我们都是医生,但医生和医生差别很大。”

  钟穗看队伍还有点长,忍不住跟她多聊两句:“远了不提,就说我。我在幼儿园给小孩子看小毛病,经常从早闲到晚,我妈最近还在撺掇我开个淘宝店,卖老家的土特产当副业,但你能说我不是医生吗?我是医生啊,我也天天跟你一样穿着白大褂。”

  “然后你想想你自己,每天在做什么?你在这个大医院,跟着一个好老师,学本领,在读研读博。你每次可以接触很多病人,你在这里,是一个能感受到这身白大褂意义的医生,几年之后,你,夏桑子,也能做一个优秀的普外大夫,救更多的人。”

  “都是医生,但我们却是不一样的医生,病只分轻重,不分贵贱。”

  钟穗看夏桑子的白大褂有个小褶皱,伸手给她掸了掸,捋平整,轻轻一笑:“但是人分有梦想和没有梦想,桑子,你真的没有梦想吗?你真的跟我一样,觉得以后几十年,相夫教子,过平淡的一生也很不错吗?”

  “你看章司焕那个人,平时没个正经,吊儿郎当的,可是有一次他跟朋友聚会,喝多了晚上回来,看着孟行舟最近发到朋友的军功章,他红着眼眶跟我说‘我后悔了,上过军校却没去部队历练一回’。”

  不知道为什么,钟穗普普通通的几句话,说得夏桑子心里直泛酸。

  “我听着挺不是味的,章司焕在后悔,我不想你以后跟他一样,会对着哪个同学当上科主任的朋友圈,充满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