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完了，怎么办？

足足吃了十五分钟，才吃了不到三分之一菜的庄宁，绝望地放下了筷子，双手捂着额头，无声地哭泣着，泪水噼里啪啦的砸在了桌面上。

“吃饱了？”

始终担心庄宁会把所有饭菜都吃完的李东方，见状后松了口气。

表面却依旧木木地冷酷模样，说：“那就抓紧哭。等你哭够了后，和我说一句，我会用最温柔的方式，送你上路。无论怎么说，咱们都是熟人了，我更从你身上得到了不菲的好处。呵呵，我这个人还是很通情达理的。”

李东方想到的最温柔方式，就是在猝不及防下，一掌砍在庄宁脖子上，把她砍昏后，再用塑料袋封住她的口鼻。

最多也就是几分钟，集肤白貌美和有钱还傻为一体的庄总，就能在昏迷中愉快的死去了。

同样是杀人，李东方用如此温柔的方式杀庄宁，套用商业模式来说呢，就是打八折了。

庄宁说话了，边哭边说：“我、我从几岁时就死了妈妈，是爸爸既当爹，又当妈的把我拉扯大。可能是我没娘的缘故，老爸特别疼我，溺爱我，才养成了我叛逆的性格。”

虽说东哥没兴趣倾听她的心事，可还是看在大家也算是熟人的份上，决定再给她打个折扣，就算三折好了。

不是三折，李东方也不会应和的：“嗯，你还能知道你相当叛逆，这也算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了吧。”

庄宁没理他，继续倒她的苦水：“其实，如果不是我望门小寡的奇怪命格，我长大后肯定能像所有好女孩那样，找个喜欢的男生，花前月下享受爱的幸福。那样，我的性格就不会这样叛逆啦。”

“言之有理。”

李东方依旧应和：“但你说的没错，这是你的命。”

“李东方，你知道吗？”

庄宁抬起了头，双眸里还在扑簌扑簌的流泪，语气也无比的真诚：“我现在第二大希望，就是能找个男人，尝尝男人的味道。只要是个男人，都行――那样，我这辈子才没算白活。”

放在以往，即便是庄宁再怎么叛逆，也不会说出这番不要脸的话。

可人之将死了，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李东方脸色有些奇怪，目光在她脸上，胸前来回扫了几圈，语气阴森的说：“你想在临死前和我睡觉？呵呵，我劝你别做梦了。你以为像我这种意志坚定的人，会被你的美色所迷，就改变杀你的主意吗？”

抬手擦了擦苦红的小鼻子，庄宁看着他，认真地说：“拜托，你别这么自恋了好吧？我就算是找个乞丐，也不会考虑你的。”

卧槽。

这话说的，也让东哥感觉太没面子了。

他真想发怒，但看在庄宁是在说真心话的份上，忍了。

真话，无错。

为掩饰感觉良好可在人家心里连个乞丐都不如的尴尬，李东方只好岔开话题：“你的第一大愿望是什么？”

庄宁沉默了片刻，才幽幽地说：“我死后，就再也无法让你长命百岁，每天最大的愿望就是赶紧死去，不再遭受我的折磨啦。”

这确实是庄宁最大的愿望。

就像她第二大愿望就是找个男人睡那样，将死时没必要撒谎的。

靠你。

要不是念在庄宁妈妈早就死了的份上，李东方绝对会把这俩字脱口骂出来。

鬼都应该想不到，庄宁将死，第一大愿望竟然还是想折磨他一辈子。

不想冒犯死者的李东方，唯有阴森森地笑道：“嘿嘿，你的命，还真苦。这两个最大的愿望，都无法实现了。”

“是啊，我真命苦。”

庄宁轻咬了下唇儿，缓缓昂起小脸，闭上了双眸，轻声说：“好啦，我也吃饱了，哭够了，说完了，你可以动手啦。不过，我希望我死后，你不许吃我做的饭菜。”

李东方大怒，右脚猛地一砸桌子：“草，你都死了，还管这么多！”

庄宁淡淡地说：“这也说明，我有多么的恨你。”

“好，那我就成全你。”

李东方双眼中杀机绽放，抬脚下地，快步走到她背后，左手抓住她秀发，迫使她把脖子伸长，右手为掌高高地举起，轻声说：“死亡的过程，很快。哦，对了，我也有个问题。”

“说。”

庄宁很不习惯被一个人渣采着头发做出这姿势，但她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李东方想了想，才问：“你真以为我杀你，是因为你刚才痛扁了我一顿？”

想都没想，庄宁就回答：“当然不是。如果是那样，我只要砸出一叠钞票，你马上就会化怒为喜，好像哈巴狗那样奉承我了。”

“虽然话糙，但理不糙。”

李东方有些奇怪：“那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决意杀你呢？”

庄宁反问：“我问了，你能放过我么？”

李东方微笑：“怎么可能。”

“那我问这个还有什么用处。”

“可你能做个明白鬼。”

“明白鬼，也是鬼。”

“你说的很有道理。”

李东方沉默片刻，轻声说：“懂得自我催眠吗？那样就不怕了。”

“不会。你教我。”

“有钱吗？”

“我可以允许你，在我死后，吃我做的饭。”

“好吧。”

尽管这回报有些廉价，但李东方还是经不住饭菜的诱惑，勉强同意了：“你幻想你在沙滩上，或者草坪上。蓝天，白云，小鸟在飞。你幸福的想要呻、吟，可被你放在旁边婴儿车里的宝宝，却忽然哭了――”

“我的宝宝？”

随着李东方的温声诱导，庄宁慢慢地走进了幻象中，看到了他所说的一切，唇边勾起了一抹幸福。

时候，正好！

李东方双眼中杀机乍现，右手猛地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