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未亮。
城市尚在沉睡。
一种介于夜与昼之间的、灰蓝色的寂静。
笼罩着一切。
白玉醒了。
比往常早了很多。
或者说。
他几乎一夜未眠。
身旁的位置空着。
残留着哥哥的体温和气息。
他伸出手。
轻轻抚过那微微下陷的枕头。
指尖传来棉布的微凉。
昨夜。
他并非毫无察觉。
哥哥起身时。
那近乎本能的、控制到极致的寂静。
比任何声响都更让他心惊。
门锁那声几乎不存在的“咔哒”轻响。
像一根极细的针。
刺破了他浅薄的睡意。
他没有动。
甚至没有改变呼吸的节奏。
只是闭着眼。
在黑暗中。
用全身的感官。
去捕捉门外那片更庞大的、未知的黑暗。
他听到的。
只有死寂。
那种寂静是有重量的。
压在他的胸口。
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不知道哥哥去了哪里。
去做了什么。
他不敢想。
却又忍不住去想。
脑海中闪过工具箱里那些冷硬的轮廓。
闪过哥哥擦拭工具时空茫而专注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