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灯到处张望,然后又把它放在地上。
确实有水,它从井的另一边过来,漫上了矿道。这个响声很大,哗哗的形成一股巨大的水流直泻矿井。
我扔掉手中的车子,朝采煤面跑去。
“加斯帕叔叔,水漫进矿井了!”
“又说蠢话!”
“第沃那河漏了,快逃命吧!”
“让我仔细听听!”
“你听。”
由于我的声音高昂激动,加斯帕叔叔举着镐头仔细听。这个声音不断,愈来愈响,愈来愈可怕。没有什么可怀疑的,是水冲进来了。
“快跑,”他叫起来,“煤矿进水了!”他抓起矿灯,这是矿工们的第一动作,在矿道里奔跑。
没跑出十几步,我看到先生也下到矿道来了解他听到的声音是什么。
“水流到矿井里了。”加斯帕叔叔叫道。
“第沃那河漏了。”我说。
“你是不是个傻瓜!”
“逃命吧!”先生叫着。
矿道里的水飞涨,现在已经到膝盖了,它减慢了我们奔跑的速度。
先生也跟我们跑了起来,经过每一个采煤面时我们就喊:“逃命吧!矿井进水了!”
水位以骇人的速度迅速猛涨,幸好我们离阶梯不远,否则我们不可能走到那儿。先生第一个走到跟前,可是他停住脚步:
“你们先上,”他说,“我年纪最大,再说我很冷静。”
我们容不得讲礼貌,加斯帕叔叔在前,我跟着他,先生在最后,他身后隔着相当长一段距离,有几个工人也跟了过来。
“坚持住!”加斯帕叔叔喊。
到达第一个层面还不能算得救,因为到出矿口还有五十米,坑道里也都是水了,我们没有亮光,矿灯都熄灭了。
“我们应该逃到斜道上去。”先生说。
“以后呢?”
“这个斜坡可哪里都不通啊。”
上斜坡,确实是钻进了死胡同;但是我们没有时间等待和选择:要么上斜坡,只有几分钟的考虑时间,就是说选择逃生的希望,还是继续在矿道里走,等待只有几秒钟时间就可以被水淹没冲走的可能。
先生是我们的首领,我们爬上了斜坡,有两个伙计想继续在矿井里走,以后我们再也没见到他们。
“这是洪灾啊。”
“简直就是世界末日了。”
“上帝啊!可怜可怜我们吧!”
“会不会有人来救我们。”
“肯定会有,只要能够,会有人来救我们的。等人家来救我们会浪费掉多少时间啊?只有在地面上的人知道。我们在下面的人根本不可能做好这些准备的。因为只要有一个人滑下去,就完蛋了。”
“我们应该拴在一起。”
“绳子呢?”
“手牵着手吧。”
“我的想法是最好像在楼梯上那样挖一个平台,我们有两个平台就可以容下所有的人。”先生说。
“用什么挖呢?”
“我们没有镐头。”
“用矿灯勾挖煤层粉的位置,用小刀挖坚硬的部位。”
“这不可能。”
“不要这么说,在我们目前的处境下,为了逃生,什么都可以做,如果咱们当中有一个人像现在这样想偷懒,他就没命了。”“选择挖起来不太坚硬的地方。”先生说。
于是我们开始工作。我们每个人口袋里都有小刀,小刀很管用,刀柄结实,刀刃锋利。
经过三个小时的挖掘,我们没有休息,挖成了一个平台,可以在上面躺一躺,坐一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