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努比斯瓮声瓮气地说。
“好的,师傅,草房边上有一孔破窑洞,我先把他关在那里!”
“好!”
说罢,阿努比斯拂袖而去。
乌云消散,一股清风从林中刮来,在院子里冷傲地徜徉,被急雨洗涤了多时的草房顶,变得一尘不染。
彭武“押”着我往前走。
窑洞前的地上,雨水冲走了所有浮土,暴露出坚硬的栗色土层。不知从哪里冲来的两条没死利索的青脊大鲤鱼搁浅在地面上,它们的尾巴还在垂死地颤抖着。
“赵勇,你如果不服从阿努比斯,就会像这两条鱼一样。”
彭武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点燃一根烟,一股由浓而淡的蓝色烟雾缓缓飘逸,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烟雾中的烟味混合着一股异香,我的慢性鼻炎受不了刺激,接连打了三个喷嚏。
“怎么?受不了啊?”
我没有理他。
“你看你,我刚才好言相劝,你是又犟又倔,几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我保证,只要你低头,我现在立马给你松绑。”
彭武故意装作很雍容大度的样子。
“就是变成鱼子酱,我也不会和你们沆瀣一气。”
不出彭武所料,我坚定的立场依然没有改变。
彭武叹了口气。
“真是一头倔驴!”
窑洞很破,原来的主人在里面储存着饲料和柴火,一边堆积着麦糠和谷杆,窑口按着一扇用柳树条子编织的栅栏门,防止猪狗进入拱刨或拉屎屙尿,窑门上方有一个透风的小天窗。
柳树条子门由一根树枝做的门闩挡着,彭武将门闩哐哧滑动一下,打开了一扇。
瓦罐似的窑洞冷得像冰窖,从小天窗泻下朦朦的一点阳光。
“条件很艰苦啊!”
彭武的话语中充满了嘲弄!
我瞪他一眼,“忘恩负义的东西!”
彭武哼了一声,把我推进窑洞,将门关起,从外面反锁好,又将院子里那几条野狗牵了过来。
彭武在领头的一只野狗耳边耳语了几句,那只狗似乎听懂了彭武的命令,乖乖领着其他几只野狗列队在窑口守卫。
看样子,彭武在阿努比斯那里学了不少。
我坐在谷杆堆上,看着彭武。
彭武看了我一眼,摇摇头,走了。
几只野狗倒是忠于职守,对于我这个“犯人”寸步不离,他们张着嘴,从两排亮晶晶的牙齿缝里流出一股股涎水。
坐在黑暗的窑洞里,我只能听见窑外淙淙的流水声和几只野狗吞嚼死鱼的吧唧声。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晚上。
我躺在谷杆堆上,不知不觉睡着了,我迷迷糊糊翻了个身,不由得浑身疼痛。
该死的长鞭勒得我大气都喘不匀乎。
怎么样才能逃出牢笼?我想不出办法。
身体被捆住,只有脚能动,无论如何是打不开窑门的,何况还有几只野狗在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