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人呼啦一下围拢过来,亲热地叫着,“大哥!大哥!”。
原来都是张影以前的弟兄,包括疙瘩男和瘦脸男。
大家一涌而来,真让我们一时难以招架。
疙瘩男满脸堆笑地拉着张影的手,瘦脸男赶紧给张影端上茶水。
瘦脸男道,“大哥,有日子没见了!你只顾上班,都没来看我们,我们没有音乐厅的票,进不去,也不知道你办公室的电话号码。”
“是啊,你们怎么在这里?最近怎么样?台球桌还支着吗?”
“都没支了,生意不好做,我们……”
几个人看了看我,没接着说下去。
一时有点冷场。
疙瘩男打破了短暂的沉默,“为了找你,我们想尽了办法,后来终于找到你的爸爸,我们还真担心你不肯赏光呢!”
“嗯?我爸爸?这个年票是原来是你们送的?”
张影眼角像是揉进几粒沙子。
他嘴里没有说什么,心里暗想,这几个小子,为了找到我,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正聊着,其他几个人见我们带来的鱼竿太拿不上台面,纷纷送上各自上档次的渔具。
这个说,“这个鱼竿是国内第一品牌宝飞龙。”
那个说,“这是土肥富鱼钩。”
还有的推荐什么上海美人鱼鱼线。
“你们不是都没事做了嘛?怎么还能买得起这么上档次的渔具?”
几个人没有回答,瘦脸男敷衍了几句含糊不清的话。
渔具递过来的时候,张影赶忙一一推开,“钓鱼嘛,还是用自己的工具顺手,你们那东西,我享受不了。还是赶快钓鱼吧!”
于是,张影拿出他的简易渔竿,把另一个递给我。
他的这支渔竿实在太简易了,用清代郑燮的《予告归里画竹别潍县绅士民》里的两句诗形容就是,“写取一枝清瘦竹,秋风江上作钓竿。”
根本不能和这几个人的比,他们的是玻璃钢的、碳素的。
结构就更加精细了,什么竿帽、导眼、轮座、把手、挂钩器。
而我们的还是插接式的竹竿。
大家各就各位,静静地等鱼上钩。
张影神情专注地盯着鱼漂,表情淡定沉着,似乎还在琢磨他昔日的这几位兄弟来钱的路子。
而其他几个人则不停地起钩、甩线,不那么专心,似乎渔翁之意不在“钓”。
果然,有一位凑近张影闲聊起来。
是瘦脸男。瘦脸男把声音压得很低,故意不让我听见。
但是我的异能耳却听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瘦脸男先聊了一些八面不挨的事情,聊着聊着,慢慢进入正题。
“勇哥,你现在一个月拿多少?”
“几十块钱吧,够了。”
“你现在是够了,要是以后娶了老婆,生了孩子,区区几十块要钱,怎么够用?”
张影静观鱼漂,过了一会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