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京城，因为这个消息，彻底乱了。

物价飞涨，人心惶惶。

富商大户们，连夜打包家产，试图逃离。

而城内的禁军，也因为听到了各种各样的流言，开始出现了小规模的哗变和逃亡。

一座立国三百年的帝都，在短短一天之内，就陷入了崩溃的边缘。

所有人都明白。

那个悬在他们头顶的，真正的“天罚”，要来了。

大周，云州境内。

一望无际的平原上，一支黑色的洪流，正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向南推进。

三万匹战马奔腾，马蹄声如雷，卷起的烟尘遮天蔽日。

这就是那支让大周京城闻风丧胆的“草原魔鬼军团”。

此刻，这支军队的总指挥，秦苍，正站在一辆经过改装的，作为移动指挥平台的巨大马车上，看着手中的战报，脸上露出了既满意又有些哭笑不得的表情。

“总教习，这是最新的战果统计。”

一名参谋将刚刚汇总好的数据递了上来。

秦苍接过来一看，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第一旗’，斩敌三千四百二十七人，俘虏五千，攻破县城三座，缴获粮草……若干。总积分，五千一百分，暂列第一。”

“‘第二旗’，斩敌三千一百人，俘虏四千五，攻破县城两座，坞堡五个，总积分四千八百分，暂列第二。”

“‘第五旗’……斩敌八百，抢到钱庄一座……积分一千二百分，排名第七。”

“‘第八旗’，因为绕路去打一个乡绅的家，错过了主战场，斩敌一百，积分一百五十分，光荣垫底。”

秦苍放下战报，揉了揉太阳穴。

世子爷那个“KPI考核”制度，简直就是个魔鬼的发明。

这些草原人，现在打仗，根本不是为了什么荣耀和征服。

他们是为了“冲业绩”！

每攻下一个地方，这些旗主第一个冲进去的，不是官府，不是军营，而是户部设在这里的档案库！

他们要抢里面的户籍和兵册，用来计算“人头分”！

甚至有几个旗，为了争夺一个大周将领的人头归属权，差点在战场上自己人先打起来。

整个战争，被他们打成了一场热火朝天，充满了铜臭味的“销售竞赛”。

虽然场面一度十分混乱，甚至有些荒诞。

但效果，却是出奇的好。

这支由三万降卒组成的军队，在“绩效奖金”的刺激下，爆发出了百分之二百的战斗力。

他们嗷嗷叫着，像一群闻到了血腥味的鬣狗，疯狂地撕咬着大周北方这片富庶的土地。

“总教习，前方十里，就是云州州府，高陵城。”

参谋在地图上指了一下，“根据情报，李牧之战败后，云州境内所有残余的守军，约两万人，全都退守到了高陵城内，试图据城死守。”

“两万人？”秦苍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在绝对的火力面前，人数，已经失去了意义。

更何况，他这边，是三万名已经杀红了眼，急着“冲业绩”的疯子。

“传我命令。”秦苍的声音，冰冷而又沉稳。

“‘拆迁队’，上前！给他们，来一轮‘开业大酬宾’！”

“是！”

命令下达，十尊“铁蘑菇”，被迅速推到了阵前。

炮兵们熟练地调整着角度，装填着炮弹。

远方，高陵城的轮廓已经依稀可见。

城楼上，大周的旗帜还在飘扬，密密麻麻的守军，如同蚂蚁一般，严阵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