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一会儿就把五千两银子送到怡园去。”
“蒲管家,您再安排几个人到各处去报丧,安排多少人,多少匹马,多少辆马车,全由你做主。”
“待会儿,老奴就去安排。三太太,您还有什么吩咐?”
“您再将几个园子里面的厨子集中到和园来,酒席就放在和园,如果还放不下的话,就在平园放一些桌子——泰园千万不要放桌子,千万不要惊扰了老祖宗。”
“买菜,做菜,端盘子,刷盘子,也由您一并安排。”
林蕴姗恐怕早就想好了,要不然,她不可能安排的如此井井有条。
“二爷,您和为礼少爷辛苦一下,布置灵堂,还有大院各处的挽联全由你们负责。”
“另外,还要烦请为礼少爷收份子收礼单,二爷带着为义送往迎来。蒲管家,还有一件事情得您做。”
“三太太请吩咐。”
“您再带两个人在院门口待着,有奔丧的人来,你们就把他们引到到老爷的灵堂来。”
“赵妈负责老爷的寿衣、寿帽,寿鞋,还有孝服、孝带,孝帽。老祖宗,你们看怎么样?”
“行,就这样,千万不要省钱,国凯,他为了这个家吃了很多苦,丧事一定办的像模像样才行。”老太爷道。
“这——请老祖宗放心。行,先就这么着,如果有遗漏的,之后再一一补上。蒲管家,你 现在就去找几个人把老爷抬到中堂去。”
“等一下,”昌平公主道。
“姐姐,您还有什么吩咐?”
“老爷的鼻息和脉搏虽然没有了,但老爷的身体还有点热乎劲呢?”
“我已经派人到青州去请皇甫先生,等皇甫先生到了以后再搬动老爷的身体不迟。”
“没有皇甫先生的话,昌平不敢说老爷——他已经——梁大夫,您老人家千万不要动怒,不是昌平不相信您,昌平实在是心有不甘。”
“老爷她菩萨心肠,宅心仁厚,老天爷不该怎么早就把他收走啊!”
“梁大夫不是说过了吗?大姐,老爷走了,蕴姗知道你很难受。可人死不能复生——到青州去请皇甫先生,这不是耽误事情吗?”
“死者为大,这种事情不能耽搁,要不然,老爷的在天之灵是不会安歇的。”
“三太太,大太太说的对,老爷到底走没走,还得等皇甫先生发话。”梁大夫一边说,一边走到床跟前,将手伸进老爷的左腋下,
“老太爷,老太太老爷的身上果真还有热乎劲呢。”
“是吗?蕴姗啊,那就再等一等。”老太爷还希望儿子死而复生。
“大姐,你派谁到青州去了,皇甫先生什么时候才能到啊?”
“我派为仁到青州去了,算时辰,皇甫先生也该到歇马镇了。”
“行,那就再等一等。我们都等一等。”老太太同样希望儿子能活过来。
老太太的话音刚落地,院子里面又传来一阵嘈杂声——嘈杂声由小而大,由远而近。
昌平公主走出房间,走到栏杆边,原来是谭为仁领着皇甫先生走进了和园。
皇甫先生想施礼,被昌平公主托住了手。
皇甫先生和昌平公主对视片刻,互相点了一下头。
昌平公主将皇甫先生引进老爷的卧室。
其他人让开,站在两边。
皇甫先生,搭完脉之后,摊开两只手:“大太太,老太爷、老太太,谭老爷确实已经驾鹤西去,请节哀顺变。”
“谢嫂,你带几个丫鬟把老太爷和老太太送到泰园去,谢嫂,你就呆在泰园伺候老祖宗,老祖宗年纪大人,经不得这样的事情,你们一定要寸步不离。”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照顾伺候好老祖宗。”
听了林蕴姗的话,老太爷和老太太越发伤心,眼泪越发多了——这几句话还是很受用的。
谢嫂带着四个丫鬟架着老太爷和老太太走出房间,朝泰园去了。
林蕴姗亲自将老太爷和老太太送出房门,然后回到房间,在老太爷刚才做过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蒲管家,你过来。”
此时,蒲管家站在珠帘的外面抹眼泪——看到一府的人都在抹眼泪,蒲管家不能不应一下这个景。
听到招呼,蒲管家走进卧室,看了昌平公主和皇甫先生一眼,然后站在林蕴姗的跟前:“三太太,您请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