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是秋日，现在却满地银霜。

半尺厚的雪将金菊压的摇摇欲坠，路上的行人都以为是何处大拿练习法术也不敢吭声，但许非霜知道不是。

整个云中变成了冬日。

季节的调整一直没有恢复。

幽冥地域，客栈。

“老板娘，看茶。”莫语凝一捋裙摆，徐老板坐在她身旁。

“你回来了。”她对此最为平静。“卷轴好用吗？”

“还没用。”莫语凝喝了口刷锅水，脸色丝毫未变。

“不，你用了。”老板娘说：“我拿错了，不是火狱，而是令植物枯萎的卷轴。”

莫语凝的手在空中一顿，半晌笑了起来。

东南海域。

金鳞光着腿躺在沙滩上，数道灼热的视线扫向她。“外面自然有外面的好啊。”她红衣如花，湖蓝色的秀发光泽美丽。妖族没有别的优势，就是恢复的快。

他们和鲛人达成了协议，水境依然归属金鳞，但莫语凝可以送他们去一处无人的海域，那儿种满了红珊瑚，鱼群在海中畅游，有一道口子与云中相连。莫语凝收回发簪，指着口子说：“你们想去就去，不想去随时可以回来，这个世界只有水，还都是咸水。简直是为了你们量身打造。”

雌鲛人捂着脖子上的伤口，旁边是她的翻译。“你们为什么伤害我？”

“问她。”莫语凝耸耸肩，萧云竹笑着站在她旁边，手臂上的纹身已经消失。“如果不这样，你们会如此听话吗？”

“也不要只学种植珊瑚，多学学法术吧。你们的修为真的是太弱了。”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留情面。”莫语凝说。

“接下来要解决我们的事情了吧。”她问。

“当然。”莫语凝说。

修罗谷。

凌茹嫣正在松土，宁雨声已经基本恢复了，她开始犹豫自己该不该离开。可离开了这里她又能去哪儿呢？徐老板称书空已经败退，但凌茹嫣实在相信不了。她的身体是书空捏成的，灵魂体也是他亲手塞入躯壳，书空对于她不同于别人。

门再度被扣响，凌茹嫣打开门。

“你怎么又来了？”她皱着眉问。

“你是第一个没欢迎我的。”莫语凝说：“我来问问你喜欢什么地方。”

凌茹嫣看着她。

莫语凝朝茅屋一点，水晶的梁柱取代了茅草在破旧的房间格格不入。“这样呢？”

她又连点几下，各色装饰在眼前变换，凌茹嫣终于坐不住了。“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莫语凝说：“你喜欢什么我可以参考一下。”她笑了，“不是指这个房子。”

凌茹嫣盯着她，揣摩着对方的想法。

她推开门，脚下是肥沃的土地，清新的空气让她抬起头。

她看见了晚霞。

“和我的一位朋友很像。”莫语凝说：“这里就像她一样美。”

凌茹嫣转向她。“即使是千秋，做这种事也很勉强吧。”她的语气没有感激，听上去生硬而冷漠。

莫语凝说：“她的一些事我很难办到，但其他很容易。”

她走出修罗谷时正值落日，蓝衣美人站在边缘处等着她，隔着薄薄一堵空间的距离就是排着队传送的人群。

莫语凝笑了，笑颜如晚霞般灿烂。“天琴。”

“你来啦。”

她们牵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