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天，魔性会破魔而出。一池红莲，舞动凌风，逐渐化青。一青有灵，遂寄宿于混沌中，天地再开后降临人界，此莲又名——奈何！奈何生两面，一面为人一面为花。人性堕落，沉睡千年再起。花性亦堕落，跌至不死强大亿年。除此之灵莲，余一朵尚有红瓣。摘其封吾灵魂，往堕落雪域而轮回。”

“我……”

“纵使魂碎魄断，也决不化身为魔！”

———天历1129年-天界———

他转身望去之时，红莲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果然是青莲，并且消失了一朵。青莲在池中摇曳着，淡雅高洁。每一片莲瓣都散发着幽幽魔气。除了那一片红的，唯一一片红的。

楚暮以极快的速度掠进莲池，片刻后手中已拿住一瓣红莲，掠回池边。

“从前，我一无所有，在异魔古阵中活了下来，在幽冥地狱中也活了下来，那么多别人眼里必死的绝境我都闯了过去，最终有了一个天魔混血的妹妹和仅次于羽轩的实力。不然，我在这天界真的只有一个身份，没有任何权力。我不想失去她，哪怕……她和我没有亲缘关系……”

声音渐散，楚暮头也不回，如流光般飞往天空，消失在云层中。

“看来，又得忙活了……”一个月色的影子暗叹一声，旋即无影无踪。

……

六座石碑屹立在天空之上，被岁月悠久的锁链所束缚。莲末佳身上萦绕着血红的迷雾，诡异至极。

“哥哥……”少女见到楚暮，似乎还想说什么，却换了一副张狂的语气，充满了不屑，“哈哈哈哈！你们这些愚蠢的天族，都去死！”

随着最后一点善良泯灭，少女双眼血红，妖媚无比，原本浅粉的头发像是在燃烧，燃成比火焰更耀眼的红色。

破天而出，堕落为魔。

“佳佳！”

莲末佳茫然地抬头看了一眼楚暮，冷声道：“想不到在这天界还有知道我莲末佳的人，不过……死吧！”

一片片红莲炎花瓣从手中飞出，毫不留情地劈向楚暮。他尽数躲开了，但那花瓣竟然回转，迫使楚暮硬接。

转身，就是死。

莲末佳的实力，直逼天界帝君——羽轩！

楚暮凝聚出一柄长剑，刺向莲末佳。她的身躯明显顿了一下，任由蓝色的长剑贯穿她的心脏，将她钉在一块记载了远古大战的石碑上。

楚暮看着没有动静的莲末佳，抬起手，那瓣红莲在手中积蓄着力量……

莲末佳将眼睛轻轻地睁开一条缝，纯净的银色眸子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苍白的唇角向上微微一扬，有些开心地笑了一笑。

他手上的动作忽然一顿，紧紧握成拳头，低声喃喃：“佳佳，我下不了手……”

莲末佳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安静宁和：“哥……没关系。结束这样的宿命吧……轮回而已。”她慢慢开口，眼底的银色，慢慢被血一样的红色侵蚀。

楚暮展开拳头，狠下心来。

“哈哈哈……楚暮，你真的下得了手吗？我知道你很在乎你妹妹，让她进入轮回，真正的她就永远消失了！”血红的眼眸一瞬间睁开，释放出可怕的红光，她狰狞地大笑起来。

魔性又开始侵蚀了，方才还冷静的莲末佳不见了。

化魔之后，倒让他坚定了勇气和决心。

“红莲末炎，封！”楚暮手中的红莲花瓣涌出无数道末炎，扑向莲末佳。

末炎触及的一瞬间，轻易焚尽了她的身躯。

“不可能！我不信！莲末佳，你到这样也不肯屈服吗？”她凄厉地惨叫道。

“雪域……”灵魂被吸走的最后，莲末佳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楚暮的双手紧紧合在一起，完成了灵魂的承载封印。

“对不起。”虽然没有泯灭灵魂，但泪水还是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

雪域……

雪域。

……

“楚暮，她将进入三生轮回，且离开轮回后不会记得之前发生的一切。”月曦看着楚暮，将那片承载着灵魂的莲瓣放在一座祭坛上。

“没关系。”楚暮微笑着，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果然啊，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月曦收走了楚暮的灵魂，也放在祭坛上，“抱歉，十生十世……你的轮回，将因为她而注定与魔有关。”

光明世界，不如黑暗中的思念；黑暗世界，只有她心依旧纯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