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库岸上,我用力的将绳子往上拽,我浑身湿漉漉的,刚才都淌了水了,当我好不容易拽上来之后,我看到了四眼被灌在了水泥里面,他的头和双手都露在外面,身体被水泥糊的结结实实。
浸泡了两天,四眼完全已经变了模样,那张脸水肿的跟气球似得,非常恐怖,而且那两个窟窿大眼睛,睁得滚圆,可想而知,在死前四眼遭遇了怎样的折磨。
我将四眼拖上来,用一块榔头,一点一点的敲打水泥,花了半夜的功夫,终于将四眼的尸体给挖出来了,看到四眼的死状,我无力的坐在了尸体的旁边,整个人的力气,仿佛在这一刻都被抽空了似得。
我很累,恨不得这一次死去的人是我,而父母死前的模样,更似如针扎一样刻录在我的心坎上,叫我记忆犹新。
几天前,我埋葬了我的爸妈,今天乘着黑夜,我又埋葬了四眼,看着熟悉的人一个个离去,我已经感觉自己像极了一具行尸走肉。
我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开始泛起了淡淡的颤抖,我竭力的吸了一口空气,稳定住自己的情绪,不让我自己崩溃,因为我知道,如果我崩溃了,我将和一滩烂泥一样,永远的站不起来。
此时的我就像是一个盲人,在一片漆黑之中,得到了一个希望,那希望渺茫,但就是一个希望。
渐渐的,我感觉到眼前黑白的世界,多了几分色彩,而在色彩中是爸妈驻足在那边,正在看着我。
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微微的颤抖,我想到了死亡,自己一死了之,就不会那么痛苦了,但是我死了,仇人还活着,地下死去的亲人,他们又怎能瞑目?
老乞就在远处,他从怀里面拿出了一个脏兮兮的金属酒瓶,喝了一口,竟然唱起了歌……
天地何用?不能席被。
风月何用?不能饮食。
纤尘何用?万物其中。
变化何用?道法自成。
面壁何用?不见滔滔。
棒喝何用?一头大包。
生我何用?不能欢笑。
灭我何用?不减狂骄。
从何而来?同生世上。
齐乐而歌,行遍大道,万里千里,总找不到,不如与我,相逢一笑。
芒鞋斗笠千年走,万古长空一朝游,踏歌而行者,物我两忘间!
唱到最后,他忽然对着夜空大笑了起来,看起来疯疯癫癫,他站了起来,从怀里面拿出了棍子,他说道:“小子,你也是能力者,现在你知道了吧,能力不代表一切,要报仇光能力还不行!”
“报仇,我拿什么报?”我颓废的说道,艰难的从我爸妈的坟墓上爬过去,拿过了老乞的酒,朝着嘴巴猛灌了几口。
但是我很快咳嗽了起来,这酒真他娘的辣。
老乞拿着棍子,在月下嚯嚯起舞,像是在刷把式,又似在舞蹈一种棍法,而这一招一式,不知道为何立刻就印在了我的脑海之中,仿佛记忆中本来就拥有的,深刻无比。
老乞丢给我一根棍子,说道:“跟我一起耍吧,耍着耍着,就忘却烦恼了,他烦恼也就是一缕青烟,等烟散尽了,眼前迷雾也就散了,一片豁然开朗。”
我拿起了棍子,只觉得这棍子沉甸甸的,并不是棍子本身沉,而是因为我心沉。
“你那拳法,太过稀烂,对方只要有点本事,基本上就会轻易招架过去,而能力也不是万能的。”
“为什么你知道能力的事情。”我说道。
老乞笑了起来:“因为我也是能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