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欧阳欲晓呢,根本就没有发现张依然这个人的存在,一边向前走,一边问上官策,“你今天晚上也需要急诊吗?站在我们大厅里面一站就是半夜。”她问。
“是啊,我需要急诊,需要你的急诊!”上官策停住了脚步,很认真的问欧阳欲晓,“欧阳欲晓,你做我女朋友怎么样?”
听到上官策这么问,她也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听了好半天,没有说话。
在欧阳欲晓没有说话的这个阶段里,张依然站在后面,紧张的连呼吸都要停止了,她希望欧阳欲晓能够点点头或者说我愿意;也不希望欧阳欲晓现在点点头,说我愿意。
上官策紧紧的看着欧阳欲晓的背影,并不像是毛头小子一样,有那种心都提到嗓子眼儿的紧张感,他静静的看着她,“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符合你心意的答案。”
欧阳欲晓疲惫极了,甚至连笑都很难再挤出一个了,她闭上眼睛,好半天才说,“因为一个余潇潇,总觉得你、张仲淹、高君行之间就怪怪的,我不希望最后大家连朋友都做不成。我希望,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
躲在角落处的张依然,脸上不自觉的出现了一抹微笑,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上官策低着头,好半天才笑着说,“尊重你的选择,希望我们永远是朋友。”
啪嗒啪嗒,张依然一路小跑着追了上来,一下子挽住了上官策的胳膊,笑呵呵的对前面的欧阳欲晓说,“欧阳姐姐,晚上一起吃夜市啊!”
欧阳欲晓回头过,满肚子狐疑的看着张依然,很快她的目光锁定在张依然挽着上官策胳膊的那双手上。欧阳皱了皱眉头,翻着眼睛看上官策,“这是谁啊?”
“我叫张依然!”她热情的向欧阳欲晓伸手,“我是从小看着你们在家属院里面调皮捣蛋长大的!”
“你从小......”欧阳欲晓眯着眼睛,脸上继续保持着礼貌又不是尴尬的微笑。
上官策感觉到了话题要是在这样聊下去,可能要坏事了,赶紧甩开了张依然的手。没有想到张依然就像是一个狗皮膏药一样紧紧的贴着自己。真是心塞啊,他也尴尬的看着欧阳欲晓,“这个是.....”
“欧阳姐姐,我是......”
不等张依然说完了,欧阳欲晓摆摆手,笑眯眯的走到了上官策的个签,俨然一笑,突然朝着他的腿上就狠狠踢了一脚,“你行啊,表白来了,没有玫瑰花.....”
“我玫瑰花在.......”其实上官策想说,他准备的玫瑰花忘在张文的病房里面了,但是很明显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欧阳欲晓霸道的扯开张依然紧紧拉着上官策的手,上前拧着上官策的耳朵,“你可以啊!没带花儿就算了,你还把备胎给带来了啊!”
“姐姐......”张依然还想插言。
“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呛!”欧阳欲晓和上官策一起说。
张依然看到上官策的耳朵都已经红了,但是欧阳欲晓还是不依不饶揪着上官策的耳朵,“你挺有诚意啊!你说吧,这个问题怎么解决?”
“哎呀,疼了,欧阳,疼了!”上官策呲牙利嘴的叫唤,“再拧下去我的耳朵就掉了,重残了!”
“放心,掉了我给你缝上!”欧阳欲晓回过头上下打量一下张依然,指着上官策问,“我看你挺眼熟啊!”
“我是咱们家属院的。”张依然内心觉得,这个女人真是好凶啊!难怪那时候,大家都喜欢我姐姐,没有人追她。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不敢这么说,“我是余潇潇的表妹!”
“余潇潇的表妹?”欧阳欲晓淡淡的笑了笑,“你们长得可是一点都不像!”报复心真强,她的潜台词是张依然没有余潇潇好看。
张依然红了脸,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转脸看着上官策,欧阳欲晓看到耳朵实在是红的不行了,这才松开了手,“走,跟我到办公室去!”
“啊?”上官策一边揉着耳朵,一边问,“去办公室?”
“给我写欠条,写好了,欠我五顿饭,大餐!听到没有,到办公室写欠条去!”
“你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啊!”上官策感慨着,跟着欧阳欲晓往办公室走去。
“你们是要吃夜宵了吗?我也去!”张依然生怕自己被遗忘了,赶紧追了上去。
空旷的医院走廊里面,他们跟在欧阳欲晓身后走着,感受到手机的震动,上官策低头拿出手机看看,原来是王佳琪发给自己的微信。简单看了看微信内容,上官策下意识的紧紧抿着嘴,脸色有点变化。
走在人迹稀少的马路边,感受着江滩的风轻轻的从对岸吹拂过来,转过头就能看到对岸的灯火通明的璀璨。
高君行一个人走着,抬头看看天上的新月,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滋味。就这样走着,走着走着,各种滋味都涌上了心头。
远处的斑斑点点的灿烂,像是梦幻中的景象,渐渐的形成了一串串美好的、沮丧的回忆画面——
那还是很久之前,高君行拎着两条金鱼刚刚回家,看着鱼缸里面小金鱼在缸里面游来游去,高君行一遍一遍的问自己,难道我就是一个loser?想到这里,他拿出自己买了房子和车的钱,盘算着要如何开始。
大门打开了,余潇潇出现了,坐在他身边,笑着拉着他的手,“咱们结婚吧!”
高君行笑了笑,摇摇头,摊开手,说,“房子、车......”
“其实我这几天想过了,婚礼是咱们两个人的事情,先领证吧,你说好吗?”说着余潇潇把自己的头靠在高君行的肩膀上,“等咱们领了结婚证,你也可以安心做自己的事情了。”说着,伸手摸摸高君行的下巴胡茬,“我喜欢的男人,是最好的!”
高君行笑了,点点没有说话。
“好了,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就给你买菜去!”余潇潇换上舒服的平底鞋,站在门边,问高君行。
“只要是你做的,我就喜欢吃。”高君行说。
看到余潇潇走了,高君行开始给自己原来的铁杆客户打电话——
知道现在想起来,高君行还是觉得那个时刻是他人生中非常难忘的时刻,一个个电话播出去,有些根本就接不通,不用猜不接电话的就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现在的处境,猜到了什么,不肯和自己联系了;还有一些,刚接电话的时候能够听出来他在健身、喝酒或者情绪还挺好的,可是一旦听清楚了是自己打来的电话,就像是川剧变脸一样,马上换上了衣服或悲伤、或怜悯的口吻应付着他说的话,比如:你的经历我都听说了,真是为你感到难过啊!可是我现在.....也很困难!
一圈电话打下来,高君行一无所获......
人生起起落落,他曾经跌落在人生的低谷,到了今天他已经不确定,人生的低谷,到底能有多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