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把他送走?”
“他住了也有几天了,该看的也看了,难道还让他一直住下去不成?”碧落理直气壮。
朝俊想想也是。
其实碧落还真不是冷漠的人,也不是在乎那点饭钱招呼钱。只是中元节本不是什么喜庆的节日,是祭祀亡魂的日子。把客人留在家,多不吉利,对他们对客人都不好。
“行,我待会找机会跟他说。”朝俊虽然不迷信,但确实这种日子不太适合留客。
这夜,趁着还没到睡觉的点,碧落站在凳子上,用抹布擦拭墙上挂着的那个二胡。
墨仇进来了,“碧落,你在干什么。”
“把二胡擦一下,太多灰尘了。”
墨仇实在不懂,这二胡就这么一直放在这里,平日里又没有人用,擦了也是白费功夫。
碧落回头过来看墨仇,一脸认真样,“平日里是没有人用,可过两天就会有了。”
这让墨仇更困惑了,不是说二胡的传人,也就是他们仇家的男丁,都不在了吗?怎么还会有人用。
“你忘了,后天就是中元节了,那天我哥,我爹,我爷爷那么多仇家的祖先都会回来。他们那么爱这个二胡,到时候肯定还会拿上手奏上几曲,我现在是仇家里唯一一个在世的人,总不能让他们看到二胡都是灰尘吧。”
墨仇也跟着玄乎起来了,“你说的也是,擦干净些好,因为他们还是看得见的。”
“对了,刚刚吃完饭之后,朝俊有没有跟你说其他的事情。”碧落突然想起了这至关重要的事。
“没有啊,怎么,你们还有话要跟我说?”墨仇一脸懵。
“没有?这朝俊,就这破记性,怎么能在县里当捕头的?”碧落又气又恼,这么一激动,教脚站偏了。凳子一倾倒,整个人顺势倒下来。
“小心。”墨仇迅速地伸手过去抱住碧落。
碧落倒在了墨仇的怀里,眼睛定定地盯着墨仇,就这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墨仇有些尴尬,“你没事吧。”
碧落这才反应过来,整张脸通红通红的,“我没事,谢谢了。”不好意思地站起来,捡地上的抹布。
墨仇没明白,刚刚碧落为何要那般看着他。
原来就在刚刚的那一瞬间,碧落感觉墨仇就像她死去的哥哥。
“是吗?离若姑娘也这么说过,怎么,真有那么像吗?”
其实碧落的感觉跟离若差不多,两人样子倒是相差挺大的,哥哥长得很普通,五官没墨仇好看,是眼神像。“记得他还在世的时候,我也经常不自量力去擦拭自己根本够不着的东西,就像刚刚一样,每次都会摔倒。而每次都是哥哥接住我,就像刚刚你接住我一样,才让我没受伤。”情到深处,碧落的眼眶湿润了。
墨仇也看得出来,碧落很想念哥哥,他们兄妹感情是真好。
“曾经再好,现在不过只剩我一个人罢了。”碧落说得很是心酸和无奈。
“不好意思,我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的。我比你高一点,我来帮你擦,只是,就看你肯不肯让我动你们的二胡了。”看到碧落如此伤情,墨仇只好转移话题。
碧落终于笑了,递上了抹布,“你擦吧。”
但就在墨仇刚站上凳子,脚踩得太偏了,整个人就倒在地上。
“你没事吧。”碧落很是紧张地走过去。
墨仇只得苦笑,“没事,看我真是越帮越忙。”
“人没事就好。”碧落把墨仇扶起来。
“等等。”墨仇突然一脸痛苦。原来,他脚扭伤了。
“怎么会?”急躁的碧落想伸手去动。
“别动,疼。”
“我去村里找大夫。”
但碧落刚想走,就被墨仇拉住了,“不用了,就普通的扭伤,我包袱里有药,擦一些就好,不碍事的。”
听到墨仇这么说,碧落总算踏实了不少。
“只是……”墨仇犹豫再三后还是说了出来,“原本我准备明天就走了,可现在看来是走不了了,这脚伤至少也要几天才能好,所以可能又要多麻烦你几天了。”
碧落听得惊呆了。
“不方便?”
碧落笑得很勉强,“方便,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