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很多东西买了不是为了来用的。跟景母寒暄过后,倾城开始慢慢挑选,一把一把地打开来看。
景母忍不住问,“小姐,你到底要挑什么类型的,我帮你,我看你这半天都挑不出一样。”
倾城这才意识到,太挑了反而影响景母生意了。
“没有没有,小姐哪里的话,小姐可是我的贵人,你慢慢挑,挑多久都没事。”
这倾城究竟要挑什么样的,语儿也没看懂,那就负责准备好银子就行了。
回到舞乐坊之后,倾城迫不及待地打开今天买回来的一大堆折扇。
近日连闻琵琶声,似诉无限心酸事,有女如今活不易,身不由己只得续。
倾城眼泪流了下来,真没想到,那么多年来,只有他一人能听懂自己琵琶声中的所思所想。忍不住翻开下一把。
今日欲见琵琶女,听其过往解其伤,唯恐伊人谓我昧,只得远远闻其声。
正当倾城深陷其中时,黄妈突然走进来了,“倾城,你在磨蹭什么,轮到你上台了。”
“哦,我知道了。”倾城赶紧擦干眼泪,匆忙披上面纱,抱上琵琶出门。
生活就是这样,就算情到深处,也没时间给你感伤。
看到倾城这般神色黯然,黄妈不高兴了,“倾城,你给我打起点精神来,别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客人是想让你笑,你不笑人家怎么会笑,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但倾城压根不理会,或许还沉浸在那些诗句的遐想和感伤中。
千呼万唤始出来,倾城抱着琵琶缓缓上台了,“今夜,倾城为大家演奏的曲目是庭院深深。”
曲子无比凄凉。
倾城边弹奏边回想起景安的诗句,眼泪忍不住流下来。
语儿也不懂,“小姐怎么哭了。”
黄妈在台下看着干着急,“这死丫头,弹得好好的,怎么就哭起来,这不是坏了客人雅兴吗,待会下台看我不骂死她。”
一旁的语儿只得替倾城求情,“黄妈,你也别怪小姐,小姐肯定是感慨太多,思绪一下子没控制住。”
“干这行还谈什么思绪。”黄妈越想越恼火。
“小姐也是正常人,也会有喜怒哀乐的。”
黄妈直接呵斥语儿,“你懂什么,她的喜怒哀乐可关系着我们白花花的银子,由不得她。”
台下的人看着倾城这般哭得梨花带雨,也炸开了锅。
“那倾城小姐好像哭了。”
“真的是我见犹怜啊。”
“那倾城小姐哭起来特别好看,眼泪汪汪的。”
“对对对,再加上这曲子做映衬,真是令人大饱眼福啊。”
底下的人开始鼓掌,欢呼,起哄,尖叫。
这让黄妈大跌眼镜。
而语儿则在愤愤不平,“这帮人真没同情心,口口声声说喜欢小姐,小姐都哭成这样了,还在欢呼鼓掌。”
或许真如倾城所说,无论她是哭是笑,不过都是他们作乐的工具罢了,没人会关心她为什么会哭或笑。
下台之后,一边忙着给倾城卸妆的语儿又忍不住问起台上的事。
“没什么,或许是曲子太感伤,我自己也没忍住,就被带进去了。”此刻倾城已平复得差不多。
但语儿还是不信,毕竟这曲子本来就是倾城创作的,平日里练习的时候也没见哭得如此崩溃。
“可能是未到伤心处吧。”倾城说得风轻云淡的。
“小姐,你要是觉得在这舞乐坊委屈,那咱就不在这待了,反正喜欢你的公子哥多了去了,肯定会有人愿意替你赎身的。”
“算了,命运本是如此,换了地方,换了环境,还是改变不了。”倾城已习惯去接受。
语儿更心疼了,“小姐,我看你这几日心情不太好,要不我们跟黄妈请几天假,让你休息休息?”
“都说了没事的。”倾城很清楚,请假又能怎样,回来不还是一样,这就是命。
这会,黄妈兴致勃勃地走进来。
语儿下意识地以为,她肯定是来骂倾城的。
但事实往往就是这么出乎意料,“倾城,刚刚表现得不错,客人很满意。”
这倾城当然以为黄妈在说反话,“黄妈,这次真的抱歉,以后不会了。”
“我说的是真的,客人看见你哭了,很满意,很多公子哥表演结束后还多给小费了,他们明晚还要过来看你哭。总之连我自己也没想到,你的眼泪还能为咱们舞乐坊带来那么多的收入。”黄妈越说越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