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蝉鸣在正常不过,但数万人马行进的动静和气势却足以让树间蝉禁声,此前南征军行进时也曾经遇到蝉鸣却往往在较远的地方。但眼下蝉鸣却几乎是贴着南征军的队伍,而且从队首到队尾全部都有。
子辛一直以为南巢氏巢戈巢真和圣蛛死后,叛军中应该不再有能够驱使虫豸之人了,却没想到竟还有这样的能力,以无毒的蝉发挥出比有毒之虫更加强大的杀伤力。
唯一的好消息是,蝉毕竟没有毒虫那么可怕的杀伤力。
然而子辛却没有忙着对付鸣叫不断的烦人蝉,而是先喊停了战斗中的高觉和高兰英。没想到即使头脑发昏时候的高兰英对于子辛竟有崇拜之心,听到子辛喊出的住手后竟然直接停止手上动作,好在高觉并没有伤人的想法,长戟之上的力量适中,倒是即使收住了手没有伤到高兰英。
紧接着子辛下令全军停止行进,就地扎营。
“殿下为何突然停止行军,须知兵贵神速,我军就该马不停蹄杀到叛军老巢。”没想到一向很支持子辛的邓九公却突然站出来反对,眼中道道红丝充分说明了一切。
子辛已知将士异常,自然不会生气,只是跳过邓九公继续向其他将士传达命令,却没想到这一条命令最终造成了南征军全军的混乱。
商军训练有素,平日里任何一条命令都会被迅速执行,却没想到此刻一条命令下去却冒出诸多抗命之人,其中一个一向和蔼可亲的卒长竟然一刀将一个抗命的手下杀死,这一刀仿佛是发令枪响一般,南征军中越来越多的自相残杀,隐隐有席卷全军的趋势。
子辛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他偏又没有对付一大群蝉的能力,于是转头问高觉:“你的伤没事吧?”
高觉摇了摇头:“小伤而已三天即刻恢复,只是三日之内终会视物不清,影响实力。”
子辛欣慰道:“没事就好,你可知吴峰子道长在何处。”
“禀师父,吴峰子道长和冯羽一直都在高继能将军率领的后军之中。”高觉应道。
子辛一拍额头:“看我的记性,你且随我后军一行。”
避开混乱的众军子辛和高觉找到吴峰子的时候,他正和冯羽一起盘腿坐于战车之中,努力以道行压制脑中烦闷焦躁感,然而灼热的天气加上无孔不入的蝉鸣声正不断侵蚀着他们的心智,以吴峰子和冯羽的道行也坚持不了多久。
子辛忙上前一步,双手分别搭在吴峰子和冯羽的肩膀,水之力透体而出帮助二人压制焦炙感觉。清凉的感觉自上而下流淌全身,加上二人本就是南征军中道行最高的人,终于压制住了焦炙感。
“多谢殿下!”吴峰子冯羽起身致谢。
子辛摆了摆手:“道长不必致谢,本王还需依仗道长来解除眼下位居?”
吴峰子一愣,实际上以他的道行已经坚持不了多久,反倒是子辛透体而入的清凉感更有利于解决眼下危机吧:“愿闻其详!”带着疑问吴峰子道。
“道长可听见这无孔不入笼罩全军的蝉鸣之声?本王怀疑南征军异常便是这些蝉所引起的,所以想请道长出手解决所有树上蝉。”
“还是我来吧。”冯羽不等吴峰子表态抢先道,她虽然后化人而且道行也低于吴峰子,甚至没有领悟自己的道,但冯羽却已经在毒的方面走的更远了,由冯羽释放的毒素不仅范围更广毒性更烈而且能区分敌我。
只见冯羽微微抬起头颅,樱桃小口张开,一股近乎透明的毒雾从口中喷出,达到最高点后一分为二,分别向着南征军两边的树林飘去。
“知——了!知——了!”
就在冯羽毒雾飘出的同时,一个巨大的蝉鸣之声从远处的南边传出,瞬间压过了混乱的南征军以及南征军两边无数夏蝉的齐鸣声。
一声知了震荡寰宇,空中几片白云被声音冲散,大地也隐约有震动感传来,发声者的实力可见一斑。
巨大的知了声落下后,无数挨着南征军的夏蝉纷纷停止了鸣叫,扇动翅膀往声音处飞去,数量之多震惊许多人。
密密麻麻的漆黑夏蝉飞舞于天,竟遮蔽了半个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