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盈不太能吃辣，于是唤来服务员，给自己点了几道清淡的菜色。

慕扬从刚才就一直在打电话，基本都没时间动筷子，一旦动起筷子，本来就话少的他，基本饭桌上就听不到他的声音。

聂安心不说话，是因为她跟这些人本来就没什么好聊的，所以专心致志地埋头干饭。

不过她还是很惊讶，以前那个挑食基本不吃辣的慕扬，现在确实很能吃辣，像冬阴功汤这样的重口味汤，他也能眉头不皱一下地全部喝下去。

聂安心很好奇，到底是什么能让慕扬产生这么大的改变？

秦盈倒是个自来熟，很会聊天，声音清清爽爽也蛮好听的。她和厉梓晗有一搭没一搭闲聊几句后，又把目光落到慕扬的身上，眼睛直勾勾的，简直是司马昭之心就怕没人知道。

“慕总，其实昨晚我们在扬达公司的庆功宴上就已经见过了，听梓晗说慕总的舞跳得不错，本还想跟你领教一下，可惜慕总身边已经有舞伴了，真是遗憾。”

慕扬停下筷子，终于看了她一眼：“是吗？我怎么没有印象。”

他语气听起来挺淡的，脸上表情也是平静无波，但是以聂安心对慕扬的了解，估计彼时他对美女的评价只有一个字：烦！

“慕总贵人事忙，那晚围绕在慕总身边来来回回那么多人，不记得这点小事也是不出奇。”美女很会给自己台阶下，看来早已习惯应付各种场面。

听她这么一说，聂安心心里微微一惊，难怪她从刚才就觉得对方有点眼熟，原来是昨晚也参加了扬达公司的庆功宴。这城市还真是小啊，走到哪儿都能碰上。

“哦。”慕扬又是敷衍地应了一声，便没再说话。

厉梓晗露出吃惊的表情：“原来你们已经见过了啊，好巧。”

美女满脸遗憾地说：“可惜昨晚你没来，不然就会知道慕总到底有多受欢迎了。”

厉梓晗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慕扬：“我与扬从小一块长大，他有多受欢迎，这点估计没人比我清楚。”

可惜慕扬似乎没听到她们的对话，全程净顾着吃饭，期间还给聂安心夹了两次菜，惹得聂安心一脸受宠若惊，美女一脸难以置信，厉梓晗心里则是又惊又火又泄气。

厉梓晗从小就被慕家人收养，经常在上流圈子混的人基本都知道这事，美女语气酸溜溜地说：“能和这么优秀的人一块长大，真令人羡慕。”

厉梓晗露出一丝为难：“而且，我也不是不想去，实在是走不开。你也知道子航他平时有多黏我，所以……”她声音适时一顿，听上去好像更无奈了。

慕家长子有多出名，慕家二少在别人的眼中就有多怪，秦盈一听，心里不禁替厉梓晗感到惋惜。

不过慕扬还在这里，美女自然不能把心中的真正想法表达出来，所以聪明如她，自然佯怒道：“知道啦知道啦，你啊，就是放心不下家里的好老公。除了工作时间之外，其他时间都被他霸占了。我要想跟你吃顿饭，都得申请好久。”

“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子航只是希望我多留点时间在家里陪他而已，并不是不讲道理。”厉梓晗嘴上虽然这样说，脸上的无奈表情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用余光偷偷观察着慕扬的神色，只见慕扬动作一滞，然后原本要夹给他自己的饭菜，瞬间改送到厉梓晗的碗里。

他声音淡淡地说：“多吃一点，你最近看起来好像瘦了。”

从刚才就一直被慕扬冷落的厉梓晗，这才心满意足地露出笑容。

其余两人不约而同把这一幕收入眼里。

秦盈是在一个饭局上认识慕扬的，不过那时候慕扬是坐在她的隔壁桌，两人没机会说上话。听着他与各界精英人士侃侃而谈、以及应付自若的情景，秦盈就忍不住倾心。后来她一番打听，又费了些心思接近厉梓晗，就是为了今天。

之前她就曾听人提起过，这厉梓晗与慕家两兄弟的感情很好，与老大慕扬似乎还有过一段情，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厉梓晗最后嫁的人却是慕家二少。所以有人当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是谣传，但是现在看来，空穴来风，未必无影。

至少厉梓晗嫁给慕子航后，在称呼慕扬时也没有随丈夫改口叫他“大哥”，依旧保持着年少时的称谓，而慕扬本人看起来似乎也不介意，冲着这一点就很耐人寻味。

不过相对秦盈的惊讶，聂安心则是迷茫。

她记得以前慕扬可是很爱厉梓晗，慕扬接受自己，也是因为自己长得像厉梓晗。毕竟找不到原装进口的，找个山寨高仿的凑合着也行。慕扬就是抱着这种心态和她断断续续来往了一年多。为了厉梓晗，慕扬甚至还不惜拿话伤害自己，这些事聂安心可都记得清清楚楚。

但是现在，眼前这两人给聂安心的感觉却很疏远。厉梓晗反过来像是在讨好慕扬，而慕扬对她却有些冷漠……这到底是她的错觉？还是这两人之间发生过一些她所不知道的事情，从而变成现在这样？

聂安心想了许久都没想明白。

不过接下来，聂安心也没心思再想这些多余的事。厉梓晗拉着她问了几句案子的进展，听起来客客气气的，聂安心却从她的话中嗅出厉梓晗其实一直在试探自己与慕扬的关系。尽管她每次问得都不明显，问题也不尖锐，但聂安心就是能感觉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