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吾名云岫 “你的体质也算特殊，熬过今夜大可痊愈。小心点躲到天亮，明日再另寻出路。”灰贼将赵煮塞进树洞后，随手又扔了几块微凉的熟肉，再三叮嘱道，“这肉一刻钟最多吃一块，保你明日起来生龙活虎，肉身比之前有强无弱，但是两三日内绝对不能动用体内真气，否则有崩体之虞。”

“赵煮在此谢过阁下的救命之恩，冒昧问下尊驾的高姓大名。”赵煮不便起身，只能拱手以示谢意。

“祁山小贼，云岫。摘自《瑞鹤仙》中的‘云无心以出岫，游戏间、声名掀揭宇宙’。”本名云岫的灰贼昂首挺胸，一本正经地回道。

赵煮闻声，眉头微皱，略有所思，方才沉吟道，“纵观过往记忆中的世家信息，从来没有听过云家之说。”

“我又不是世家子弟。”云岫大义凛然地回道，“我不过是市井小民，某天碰到个坑货乞丐，莫名其妙地被他扔入祁山，至今已有六个年头。”

“你朝这树洞打一拳给我看看。”赵煮疑惑道。

云岫挥挥手，一副你是傻子我才不陪你玩的样子。

“那你是怎么突破凡人与武者的人关？”

天设九关，使神虎豹执起关闭。

人关，就是武者世界的第一道门槛，也是人族武者真正踏入修行路的里程性石碑。

众所周知，人关是一道不可自我开启的命锁，必须经由外力强行打开生命之锁，激发肉身潜能，也是让人族身躯突破现有极限，能够承载兽髓力量的关键。

如果是人关前是闸中湖，那人关后就是闸外江，不可同日而语。

是以，千万年来从没有人能够自主打开人关，这已是人族历经千秋万载总结的真理。

人关，非外力不可破。

反观云岫的力量分明只有九关境第一关，也意味着他的人关才打通不久，而他这副模样在祁山整整待了六年，绝对不可能是别人助他打通人关。

“芸芸众生，万相莫测，不可说不可说。”云岫忽然神色一变，一脸严肃地跳出树洞，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对于洞中的赵煮来说，只以为云岫不想说出其中缘由，却没有过多深究他走时的表情。而他此时要是能走动下，看到尾随其后的黑隼，定会失声大叫道，“分明是头成了地怪境的怪隼。”

才想偷得浮生半日闲，好好地享受下清静，感受下大自然的夜色，忽然听到空中传来振翅的声音，云岫当即猜到是黑隼追来，果断纵身跳出树洞，一路逃窜，路上还不忘大声喊道，“偷你蛋的小贼又不止我一人，干嘛总是紧盯着我不放？”

相较于其它的百年飞禽，这头黑隼格外体型偏小，仅有寻常苍鹰大小的个头，振翅高飞也不过一米五的体型，但是他的灵活性极高，在这林间略显狭窄的地方不但没有被限制速度，反而有种如鱼得水的错觉，上下翻飞间轻松自在，屡屡追上云岫。

正值云岫换气之际，黑隼猛然抖翅加速，一个箭身快步冲上，一头撞在云岫的后背，将他狠狠地砸在树干上。

好在自诩独战百年野兽不遑多让的云岫生性耐打，被砸在树干上仅仅喷出一口血，当即奋力爬起，牢牢地抓住树干，一溜烟爬到树杈处。

黑隼见状，凶威不减，拍翅一抖，又是掠风而行，沿着树干窜到云岫腿腕处，提爪就拍。

眼看后脚跟就要被抓，本要上窜的云岫临机腾身下跳，果断跳在另一棵古树的树枝上，呲溜一声窜到树叶后方，隐藏了身影。

在这古林中，再没有比宽厚肥大的树叶更好的遮掩物。

哪想黑隼看不到云岫，果断收了羽翼，落在云岫藏身的古树上，提爪向上伸头探索去。

“你这鬼鸟还想作怪？”

就在飞隼一爪落在枝干，探头寻找云岫的时候，藏在树叶后方的云岫大吼一声，迎面就是一脚踹去。

危险袭来，只见黑隼淡定地张开双翼，居然赶在大脚落下前迅速地护住头部，任凭那双大脚将它踹落，随后在半空中再度展翅，疾冲而上。

“你这鬼鸟难不成真是怪禽？”一连串的动作回想起来，它灵活至极的飞行能力，极具智慧的应对方式，无不彰显着它的与众不同，由不得云岫不认真审视遇到的这头黑隼。

百年野兽有幸成怪兽是不争的事实，至于他们怎么化身怪兽则不为人知。怪兽超脱野性而存在，已具备一定的智力，通常拥有极其强大的力量与异于寻常的智慧。换而言之一头怪兽是拥有第二关力量的存在，并且生出大约十岁儿童的智力，虽然没有全局观的念头，已有落子一步走的想法。

“我来试试你究竟有没有踏入地怪境。”云岫心头想法辗转，脚下速度连拔三分，转身退回在树叶中，又忽地晃身到黑隼背后，用尽全力抡下青木。

啾！

黑隼吃痛，仰头发出刺耳的啾鸣声，却不见身体下坠，而是忍痛翻身，试图要将云岫摔落。

好在云岫早有打算，一脚蹬在黑隼后背，腾身隐入树叶中，打落一片片的落叶，在空中哗啦啦地作响，遮住怒气汹汹的黑隼视野。

“怪鸟，再吃我一记重脚。”

再度现身的云岫眼中一闪阴沉，刻意加重三分力道，强行借助重力一腿抽在黑隼背部。

上方云岫出声之时，黑隼已然再次摆出双翼护头的姿势，静候攻势。

哪想本该如期而至的云岫忽然扼住身形，难以置信地踩着落叶跳回树干，有所戒备地提防着黑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