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着木盆,照例向水缸边走去。
伸出手探进那一人多高的大缸,捞出里面浸泡着的衣服。
入秋了,需要清洗的夏裳,以及绸帐薄被,成拨成拨地送进了浣衣局。
我正将那布衣从缸中拾出来一半,却不料身后似乎有人。
“唔——”
我喉咙里挤出一声闷哼,身后的人猛地伸手推了我一把,力气还不小。
“咕咚...”
我感到眼前一黑,头被按进了水中,呛上了好几口水。那混合着脏衣服的缸中水,混浊而带着一股令人反胃的味道,令我感到一阵恶心。
那身后人压着我的脖子,用力向下,没有松手的意思。
我皱着眉,挣扎着咽下一口缸中的水,屏住呼吸闭气,头突地向下一扎。
“呀!”
身后的人大概是被吓了一跳,忙是松开手。原是想叫我呛上几口水,没打算要我的命。
感觉后颈一松,我在水中悄然呼出一串气泡,慢慢睁开眼,头却依然在缸中没有动。
身后偷袭的人,不知我是不是晕了过去,又向前试探着碰了碰我。
我一只手飞快地反手扣住那人的手臂,细嫩的手腕完全没有挣脱的能力。我从水中探出头,手中拽着那条胳膊顺势一拉。
“哎呦——”
那女子一声惊呼,像是没有想到的样子。我后背贴着她的身子,俯下身蹲地借着力,一个完美的过肩摔。
“扑通——”
水花四溅间,那女子华丽丽地掉进了缸中。
“啊!救命——救命啊!!啊——”
女子在缸中扑腾着大叫,可笑的是那缸也不过一人高,和浴桶一般。她掉进缸中加之之前的折腾下,水早就空了一半。
要不是她扑腾着乱折腾,显得那水看起来挺多的话..呵呵,即使那样也恐怕淹不死...
作死倒是有可能。
我捋了捋袖子,面无表情地翻了个白眼,端起脚下的木盆。
贱人就是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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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三八不但会犯贱,告状也是一把好手。
“公公,她又谋害人——”翘儿控诉道,抽噎着吸了吸鼻子,“绿釉妹妹不过是和她开个玩笑,她就把人家摔到了水缸里去。受了风寒,现在还在床上养病,呜呜...真是岂有此理!”
“她就是个害人精!”肖飞燕也跺着脚,“前天还往我的鞋子里放了根那么长的绣花针!扎得我脚好疼,流了不少血呢——您可一定要还我们一个公道!”
“肖飞燕,你讲点道理好不好?”灵霄看不下去了,“如果不是你‘不小心’,把针插到了人家的枕头上,哪儿会有后面那么多的事情?”
......
“又是你!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韩太监翘着兰花指,刷了刷手中的浮尘,鸭子似地数落道,“三天两天的总要惹点事!本公公管着你们这些刺儿头——啊?简直是倒了八辈子霉!”
我面朝北方,弯着腰,手扳着双脚。
板著[1]..果然是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