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正凑至嘴边时,展月明便不请自坐,看着他手中的杯子,邪笑着说:“如此喝法并不能尽兴,不如换坛大的女儿红,另换碗喝!”
愈看那嘴角的笑越是刺眼,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安好心似的。
默一惊,手中的动作一顿。
展月明无视他的探究,甚至鸠占鹊巢唤回仆人:“劳烦大哥换大坛的。”
仆人将视线移向子默,子默一皱眉,最后一摆手,算是同意了。
仆人低首转身离开了。
忽地,刮起一阵夜风,一阵芬香窜入二人的鼻息,令二人一阵精神抖擞。也不知是谁,弹得一曲错中有序悠扬的琴声,琴声绕梁三尺,如是天外传来的。
展月明仰头望着星月璀灿的星空,听这琴声,竟然吟起诗来。
鸣筝金粟柱,素手玉房前。
欲得周郎顾,时时误拂弦。
“好诗……”子默震惊地瞪大双眸,忍不住好奇展月明的身世:“你……一直跟着景昊么?”
展月明毫不迟疑,颔首:“是,在下和少爷相识十年有余了。”
“依你的才情和武功,要考个文武状元绝不在话下,为何委身在他身边做为点衬的绿叶?”子默并不是挑拔离间,而是不能理解而已。
展月明一边斟酒一边地笑:“个人志向不同而已,在下与少爷有一个共同点,便是认为只要拳头够硬,才是真正的强者……”
“真正的强者?”子默重复念着,不由得恍惚失神。
是啊!若是他有武功,便不会被景昊欺负。
平生第一次他后悔自己手无缚鸡之力。
门外,二人对斟。
房中,二人对峙。
“过来……”景昊朝筱柔招手,这举动怎么像是在招呼小狗?
“你够了!”筱柔终于忍无可忍失控大叫,怒睁双眸:“即使你与闵家有何仇恨,三番四次羞辱我也应该偿尽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善罢甘休?”
说着,眼眸蒙上一层氤氲的水雾,她顿觉心口特别的疼。眼前的男人并不仅仅是恶魔,简直就是一个疯子,一个被仇恨蒙蔽了心智的疯子。
为何,她的命运会如此坎坷?她从不是悲天悯人的那一类人,但是,他快将她逼疯了。
那双邪恶的双眸瞬间凝结成冰,阴森得可怕,甚至从牙缝里冷冷抛下一句。
“我叫你过来……”
“不……”筱柔倔强地站在原地,分文未动。
“别挑战我的耐心……”景昊双眸微眯,冷冷冰冰地低喝一声:“过来……”
“不要……”
“牛不喝水强按头!你简直无药可救了!”她现在直想朝他吐口水,他却强逼她笑,这不是天大的笑话么?
“你笑是不笑?”他岂会善罢甘休?手劲渐渐加重,险些活生生捏碎她的下巴。
“不笑!”筱柔这次是吃了称砣铁了心,心一横,和他扛上了。“有本事你就掐死我!”
她又不是泥捏出来的泥娃娃,要她笑便笑,要她哭便哭。
“你以为我不敢?”景昊一愣,完全没料到她骨子里藏着另一个人。他邪笑地审视这张怒红的娇颜,竟大笑三声。“哈哈哈!好!这样的你!我喜欢!”
大手一松,一转身,他高大颀长的身子慵懒中带着颓废的味道。
在她失神之际,他扔下一句话:“服侍我沐浴!”
筱柔完全没有料到景昊会如此轻易饶了自己,更没料到他脸皮厚成如此。
这里并非他的地盘,态度也未免太嚣张了?服侍他沐浴?她又不是他的传属侍婢。
她揉捏着疼得刺骨的下颚,赌气就是不肯上前一步。
屏风内侧,烟雾缭绕,白雾冉冉升起,将新房添上了几许旖旎春色。
“发什么呆?本城主吩咐的事一点都不上心么?”还在不服气的筱柔被身前景昊冷冷的声音拉回了思绪。
“你四肢健全自己不会洗么。”她低咕一句,声音小得几不可闻。
“你不乐意?”景昊暗暗皱眉,又卑鄙地威胁说“我记得你那侍婢长得稍有几分姿色,如果叫她来代主子服侍本城主,相信她会义不容辞罢?”
侍婢?莫非是……
“你说什么?”筱柔脸色刷地一声白了,失控大叫“不可以打凝珠的主意!”
她绝不允许任何人沾污凝珠,特别是他这个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