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嗡嗡做响,筱柔抬首吃惊地看着马茹。她努力为自已辩白,不想蒙受不白之冤,道:“筱柔在之前便已说了,由始至终全因一蒙面黑衣人掳了去,娘莫要听信他人谗言,中了小人算计。”
闵子冲审问的口气问:“那我来问你,为何下人来报,说亲眼看见你一人鬼鬼崇崇出了后门?。”
筱柔瞠大眼眸,反问:“爹,那下人的样子你可曾记得?是不是左脸上横了一道刀疤?筱柔当真是冤枉,我初来乍到,根本不知后门在哪……”
闵子冲摇首,质疑地问:“非也,那下人便是刘总管,刘总管不会平白无故去冤枉你罢?”
说完,他身后的刘总管点头附合:“少夫人,昨晚你穿的正是前些日子夫人为你定制的红色新衣,老奴没有说错罢?”
筱柔哑口无言,微微颔首承认。
如此看来,闵府里还发生了一些她所不知道的事情?新衣分明穿在她身上,何以从刘总管口中而出,却是另一人?筱柔心头蒙上一层阴云,事情比她料想的还要糟糕,再者,她更迷惑子默怎会不记得刘总管的容貌?挑事端的下人是另有其人么?
容不得她思考,闵老太太失望地瞪着她。厉声道:“这么说,你真的做了伤风败俗的事?”
“终于承认了罢!就说了,纸是包不住火的!”王瑶又忘记了之前的教训,落井下石,幸灾乐祸。
殊知,闵老太太又是狠狠瞪她一眼,她才生硬住嘴,一抹狠色又落在筱柔绝美的容颜上。
忽听一声。
“我很好奇!黑灯瞎火的,刘总管为何半夜不睡眠跑出去吹冷风?再说!依灯笼蓝光照明,你所见颜色根本变了,刘总管怎知是她?你和她曾打过照面?”
景昊一开口,众人的视线齐刷刷转移到他的身上。
景昊嗜血的眼眸闪烁着莹莹邪光,逐一冷眼回视着众人。
那斜睥天下的模样着实让闵老太太心里又为不快。忽见她横眉冷竖,低沉声音莫名一句:“你是谁?”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纷纷迷惑不解,眼中都在冒着疑问。
闵子冲深沉地看景昊一眼,在闵老太太耳边低语道:“娘,他是望月之城城主啊,你适才不是知道了么?”
闵老太太转眸看他一眼,而后说:“我当然知道他是望月之城大名鼎鼎、声名赫赫的景昊景城主……”
“那……”那你还问?闵子冲是个孝子,后面四个字他是不会出言顶撞她的。
闵老太太突然瞪着景昊,习惯的严厉,她冷哼道:“阁下明知是客!何以没有顾忌插手管别人家的事?难道身为城主,连基本的礼貌都不知么?”
语落,众人倒抽一口冷气,尤其闵子冲,一阵苦恼,苦恼女人做事向来有头无脑。若是惹怒了这个男人,恐怕第一个找他算帐的不是景昊本人,而是那难伺候的九五至尊……
迎接闵老太太的鄙夷,一抹狠色从景昊眼中急旋而过,快如闪电,但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反见他同是冷哼道:“如今在你们眼中,我不是奸夫么?客人?可不敢当!适才是谁说奸夫也一并查办的呢?”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射向王瑶,王瑶登时面如菜色,相当难看。
景昊接着邪笑地说:“既然被冤枉为奸夫!至少,你们是不是要拿出真凭实据?俗话说得好!捉奸捉双,你们是哪只眼睛看到我和她做出苟且之事了?”
众人哑口无言,景昊突地狠声道:“别说在下没有提醒你们!若是你们把在下告到皇帝老儿那去,真要查出在下是冤枉的,你们无疑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会死得相当难看……”
闵老太太一阵气急,喝道:“出于来者是客,闵府已对你礼待有加,可你却出言不逊,恐吓众人,全然不将闵府看在眼里,即是如此,就算你们通奸,闵府也拿你没有办法是不是?”
别回答她:是!
景昊狂笑一阵,后说道“在下哪是恐吓呢!在下好意提醒贵府别把问题逼至绝境不是么?何况,在下也想为自己还个清白……”
“哼!老身就给你一个雪洗冤枉的机会……”闵老太太冷哼一声,之后,突然质问刘总管,道“老刘,在查明真相之前,你可要细细回想,昨夜你真的看见少夫人出了后门么?”
刘总管笃定道:“老奴昨晚半夜起来解手,刚出茅房便见一个人影向后门走去,于是老奴唤了少夫人一声,可少夫人停了一下身子而后逃的速度出了后门,在她停身那刻,老奴的确看得清清楚楚,正是少夫人昨日穿的新衣。”
闵老太太颔首,忽地吩咐:“来人!去拿一块红布和灯笼过来!”
原本,闵老太太打算压住景昊的傲慢的气焰,殊知,偷鸡不着蚀把米,反被景昊逼得败下阵来,也幸亏,景昊会适可而止,不然,她还真不知如何收拾残局给自己台阶下。
天外吐出鱼肚白,新的一日终于降临。
可当闵府祠堂烛火全数熄灭后,祠堂登时幽暗一片,只见,几片照明瓦射入几丝朦胧的弱光,微弱的光亮落在神桌上那些灵牌上,如是闪着诡谲之光,说不出的可怖。
黑暗中,一直处于极度震惊的筱柔,被一道冰冷的视线久久锁定。
即使不必抬首,即使黑暗一片,她也知道那是谁。
她不明白,为何景昊要帮她?
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他?
兀自出神之际,祠堂又亮了,不过却是灯笼放射的光芒。
除了景昊与展月明外,忽听众人倒抽一口冷气,筱柔硬是被拉回神智。
她迷惑转首,却见,鲜红的布料,在蓝光的照射下,竟成了紫色,仅仅一个小测试,就推翻了刘总管口中那所谓的‘证据’!滑稽可笑之极。
不必筱柔开口,凝珠第一个抢先说道:“你们都看见了罢!我都说了,我们小姐决不会做出……对不起闵府的事!”
众人哑然失口,却听王瑶冷哼道:“证明了那又如何?少夫人还是与别的男人暧昧不明是事实,众人几十双眼睛看着她被子默以外的男人背着回来的!这事又如何解释……”
凝珠不甘示弱答道:“小姐那是逼不得已!她不就是被人掳了去?”
王瑶讥笑道:“什么叫逼不得已?我看她暗送秋波的眼色,心里怕是不这么想的罢?再说!绑匪掳她,岂会善罢干休?指不定,少夫人已被他沾污了……”
她故意欲言又止,让众人去曲解筱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