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还没完,某人不是定了那么条规则嘛,甭管谁输谁赢,溜院子一圈。
锦裘下,闻柒不着寸缕,丝毫没有觉悟,可劲地翻腾,踢了踢秦宓的腿:“爷,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扯了扯被秦宓裹得严严实实的裘被,“我们溜院子去啊,咱都是玩得起的人,我敢脱,我就敢溜。”
你倒是敢,咱宓爷不敢。
秦宓被她折腾地气息紊乱,重重喘息,也顾不得男女之防,紧紧搂着不安生的女子,束着她的腰:“你敢。”
闻柒蹬锦被,双手乱扯:“你看我敢不敢?”
她敢,敢恃宠而骄,敢对秦宓有恃无恐,敢这般得了便宜再卖乖。
这小妖精,真会要了他的命。秦宓放软了语调:“你要爷怎样?”嘶哑得几乎暗沉的嗓音,无奈至极,他唤她,“闻柒,”叹息,苦笑,“爷怎生着了你的道?”
节节败退,他也束手无策了,只想着以后绝不能由着她闹花样了,徒惹得玩火*。
他退一步,闻柒攻一城:“宓爷,人家可没有逼你哟,是你不让我出去的,自然一茬换一茬公平交易不是?”公平交易?亏她厚脸皮,也不脸红,得寸进尺才是她,还义正言辞的,“这次咱不玩真心话,咱玩大冒险。”
这个女子花样百出,尽是磨人的心思。
秦宓蹙了眉,竟是有些心惊胆战,轻声哄着:“闻柒,别玩太大,对你,爷玩不起。”
沉沉闷闷的语调,微微央求,他是怕了她了。
闻柒却忽然老实了,也不闹腾,乖顺地偎在秦宓怀里,仰起头,眸子闪烁了点点清徐:“我不玩,我是认真的。”她铮铮地看秦宓,眸子不曾流转,似乎要将咫尺的容颜镌刻在眸底一般,痴缠着,灼热着,她说,字字沉缓,“受封大殿之日,你将大燕皇陵给炸了吧。”
秦宓环在她腰间的手微微一僵,失了神,烛火笼着怀里人儿的模样,她笑,轻扬肆意,甚至狂傲不羁,她说:“我闻柒的名字怎能入了大燕的皇谱。”她蹭着秦宓心口,软软得像只猫儿,凉凉的手心拂在秦宓侧脸,贴着唇,字字吐在他唇齿间,“我玩大燕,玩后宫,只是对你,我不玩的,闻柒二字总要写在你北沧的皇陵里,干干净净一清二白的两个字。”
她信誓旦旦,宣誓一般,薄唇间轻轻几个字,便扎进了秦宓的心头,不疼,像猫儿挠着掌心,酥麻微痒。
从不将软语挂在嘴边的女子,她一腔柔情藏得不见一丝痕迹,一旦裸/露出来,会喧嚣得要人命。
秦宓捧着她的脸,狠狠地吻下去,舌尖横冲直撞,啃噬辗转,恨不能融进骨血……
这夜,华乾殿的宫灯亮了整整一晚。
次日,连日的*散了去,竟漏下了几缕春光,暖洋洋的。用闻柒的话来讲:这好天气,不用来打家劫舍偷鸡摸狗坑蒙拐骗,真真是浪费了。
终是不忍辜负了春光璀璨,燕宫确实热闹。
“皇上。”
金公公一头冷汗,慌慌张张的,方才进殿,入鼻的便是扑面而来的血腥,龙榻旁,那半阖的痰盂,还有未干的血迹,想必圣上方才又不得好受,这会儿,圣颜毫无血色,虚软在榻上:“可有什么动作了?”
金公公拭汗,将那痰盂抱开,抚着炎帝坐起,道:“今儿个未时,振国大将军请凌国公过府一叙。”
炎帝无力半垂的鹰眸一沉:“所谓何事?”
“姬国公府的探子来报,昨夜酉时,常湘殿的宫人连夜去了姬国公府,走时留下了常湘王殿下的龙纹玉佩。”
皇上大惊,慌忙急问:“姬家哪个女儿?”
“皇后的胞妹,秋冉县主。”金公公思忖,沉吟。
“老十三和姬家……”炎帝若有所思,垂着眼,神色凝重。
“也是怪了,平素常湘王可是瞧都不愿瞧姬家的几位小姐,尤其是这位柔柔弱弱的秋冉县主。这龙纹玉佩,送得蹊跷得紧。”金公公思前想后,困惑难解,“凌国公府世代忠良,元妃娘娘一直不争不夺,姬国公府与凌国公素来便井水不犯河水,如何在这当口与姬家牵扯。”
炎帝忽然抬眸,冷笑一声:“世代忠良?”眸子骤然冷凝,全是逼人的凌厉,“这天底下,除却朕与闻柒,便只有元妃知道太后死于非命,如何就叫九章王知道了此事?”冷冷一哼,“好个世代忠良!”
那夜衍庆宫,终究是让这生性多疑的帝王对凌国公府生了嫌隙,步步防患。百年世家,世代忠良,如何抵得过这般猜忌与谋划。
金公公惊愕,甚是不可置信:“皇上是说凌国公府有异心?”细细想来,神色沉凝,“那夜确实便只有元妃来过衍庆宫。”抬眼,慌张道,“姬国公府权势滔天,只是皇后娘娘膝下无子,便是专权也不会夺权,若是常湘王与姬国公府结了姻亲,那……”
话,留了一分,皆心知肚明。
炎帝不怒,反笑,眉宇尽覆阴鸷:“朕倒要看看,这姻亲他敢不敢结。”眸光又冷一分,扬声道,“拟旨。”
拟旨?拟的何旨?自古帝王最不能容的,便是二字:夺嫡。
金公公惶恐:“皇上是想?”
炎帝忽而冷笑:“老十三也该纳妃了。”
金公公了然,怕是圣上已经容不得那凌国公府了,宫里又要乱了。
臣,若为患,那么患,帝王眼里便只有那二字了:削权。如是一来,众叛亲离,忠臣逆反,……大概闻柒该笑了。
漫血的衍庆宫正是阴沉,外头,阳光可是明媚了春光,御花园里,花团锦簇的,可不是争奇斗艳的好时季。
细听,确实有美人娇呼,一声一声比那花儿可是还要娇羞。
“殿下。”
“殿下。”
“殿下,等等秋冉。”
这提裙一路小跑,娇喘浅吟的可不就是姬家那最为柔柔弱弱的秋冉县主,生得人比花俏,举手抬足自有一股我见犹怜的楚楚婉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