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各有心事 李智离开之后，白羽没有继续制作塑像，而是傻傻的坐在床边发呆。老板对他的好他感受的很清楚，多年随着母亲在外流浪，他知道，这个世界是冷酷的。当初母亲战死，若是换成另外一个人，绝对不会顾及他的死活，更不会收留他，因为他只是个普通人。但是，李智不但收留了他，还给了他安逸的生活，甚至全力支持他看起来莫名其妙的爱好，白羽没见过父亲，可他觉得，就算父亲也不过如此了。

知恩图报，白羽不敢忘记母亲的教诲，所以，他决定用自己的一生来报答老板，因为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没有力量的人。

白羽缓缓的伸出五指，心念微动，五指指尖便各自冒出一条细细的黑色丝线，细线不断的延长着，如同灵蛇一般在空气中扭动。白羽抬起头，将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把雕塑木刀上，其中一根黑色丝线按照他的心意没入刀柄，然后，摆在桌面上的木刀自己漂浮了起来。

这，就是力量，尽管现在看起来很弱小，但是白羽相信，随着自己的年龄增长，力量一定会变得强大，那时，他就可以帮助老板了。

收回黑色丝线，白羽珍惜的看着手腕上系着的那枚铜钱，然后将袖口往下抻了抻，将铜钱掩盖住。

他的确无法融合力量，无论是神灵之力，还是恶魔之力，这一点是真的。当年母亲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带着他走南闯北，尝试了无数种方法，始终没有任何成效。他之所以能够发出和操纵黑色丝线，都是因为手腕上的那枚铜钱。

这枚铜钱上，绝对隐藏着力量，一种既不属于神灵之力，也不属于恶魔之力的力量。白羽猜测，应该是母亲一直想寻找的传说中修士的力量。

根据书上的记述，四百多年前，当神灵和恶魔首次大规模出现在人间的时候，是修士保卫了人类，他们依靠从自身发掘出来的力量，将神灵和恶魔斩杀，这才有了能够使人强大的灵种，因为只有杀死了神灵和恶魔，才有几率在对方逸散的能量中获得灵种。

后来，随着大量人类融合灵种，依靠自身修炼获得力量的修士渐渐淡出了人类的视线，尤其是近百年来，几乎已经没人知道，人间还存在着除了神灵和恶魔的第三种力量。

白羽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他只是知道，得到铜钱的那晚，戴在手腕上的铜钱一直都是温热的，而第二天，他就发现了自己能够发出和操纵黑色的丝线，这可是当初袭击自己的那个恶魔的能力。

不过，相较于恶魔的能力，他发出来的丝线有些变化，最主要的就是没办法直接产生攻击力，必须通过丝线吸附的物体来进行攻击。对此，白羽并没有气馁，而且他也想好了，自己要制作一个和真人一样的傀儡，然后利用丝线控制傀儡来战斗，这才是他拼命学习雕塑的主要原因。

楼下，李智已经回到了酒吧，还带回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这个女人叫陆小雪，是李智向花二姐借的专业人才，也是一个学过素描的小姐，专门用来帮助白羽学习绘画和了解人体结构。

对于李智开的方便之门，白羽很珍惜，每天上午跟随陆小雪学习绘画，下午和晚上则是练习制作塑像。虽然没有什么体力活，但是白羽的努力依然可以用拼命来形容，这一点，每天陪在白羽身边的陆小雪是最有感受的。

“小羽，已经很晚了，休息吧。”陆小雪将温热的洗脚水放在床边，对白羽温柔的说道。

半个多月过去了，白羽无论是绘画还是制作塑像，都已经达到了一定的水准，他的工作台上始终会摆放着两个塑像，而他定下的目标，就是今天的一定要比昨天的强。事实上，他的确做到了，现在白羽制作出来的塑像无论是身体姿态还是更为详细的肌肉表现，都已经相当的专业。

“哦，马上就好。”白羽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声，然后继续对着塑像冥思苦想，过了足足十多分钟，他才将手中一小捏胶泥抹在塑像的左腮处，用木刀仔细的抹平，这才露出满意的微笑。他现在更多的时间是用来制作塑像的头部，这要比制作身体难多了，主要是表情不好掌握。

脱下工作服，将手上和脸上的胶泥洗干净，白羽换上睡衣，然后屁颠屁颠的坐在椅子上，把脚放进了温热的洗脚盆中。陆小雪见状，微笑着向水盆里兑了些热水，然后自己坐在稍高些的床边，把脚同样放进了水盆。

一双小脚，一双稍大一些的大脚，共同泡在一个水盆里，显得有些拥挤，而白羽的小脚也不老实，轻轻的捉弄着陆小雪的脚背。对此，陆小雪只是温柔的笑着，他知道，白羽绝对不是在挑逗她，至于是什么，她隐约有所感觉，却从来不敢去想，那个身份对于她来说，似乎有些奢侈。

洗过了脚，陆小雪服侍着白羽先钻进被窝里，而她则是把洗脚水倒掉，然后将白羽换下来的内衣洗净晾好，最后又把房间打扫了一遍，这才关掉灯，脱掉衣物躺在白羽的身旁。

感受到她的到来，白羽轻轻往她的怀里蹭了蹭，很快就睡着了。然而，陆小雪今天却迟迟无法入睡，还有两天，就到了一个月的期限，到时候她就要重新回到花二姐那边，离开这个让她不知不觉间产生了依恋的地方，她不想走，可是又没有办法。

作为一个出卖身体的女人，她的生死完全掌控在花二姐的手中，去哪，留在哪，都是花二姐一句话的事。其实，不用尝试她也知道，花二姐是绝对不会同意她长期留在猎枪酒吧的，而李智也不会付给花二姐那么多的钱。

难道要哀求怀里这个小男人吗？陆小雪紧闭的双目中留下两颗滚烫的泪珠，她知道，一旦她那么做了，花二姐很可能会杀死她，因为纠缠客人，是她们这一行的大忌，可是，除了这么做，她真的没有别的办法能留下来。

二十八天，漫长而又短暂的时间，白羽从来没有对她做过任何过分的事，陆小雪心里明白，白羽一直把她当成了姐姐，或者，也可能是母亲，他依赖着她，却不纠缠，最开心的就是能够得到她的夸奖，最期待的是每天夜里她的怀抱。

我该怎么办？黑暗中，陆小雪身体轻轻颤抖着，泪水不停的往外涌。

熟睡中的白羽丝毫不知道陆小雪内心的挣扎，当他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陆小雪已经打好了洗脸水，桌上放着热气腾腾的白粥和馒头。

“眼睛怎么红了？”白羽看着陆小雪有些红肿的眼睛，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陆小雪摇摇头，转身避开白羽的视线。

笃笃！

白羽正想追问，不料房门却突然响了起来，白羽只好暂时放下追问的心思，上前打开了房门。

“起的挺早啊，我来看看你的成果怎么样了？”李智不等白羽开口，径自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白羽心中莫名的一紧，虽然李智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可他有着比一般人更加敏锐的感知，李智今天绝对不是随便过来走走，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李智进屋之后，没有理会低头站在一边的陆小雪，而是拿起白羽的绘画本随意翻看了几页，随口称赞了两声，又走到了工作台旁边，将昨天制作的塑像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两遍，转头对白羽说道：“看不出你小子还挺有这方面的天赋，做的不错。”

“谢谢老板夸奖！”白羽扬着头，颇为得意的说道。

李智笑了笑，放下塑像，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镶嵌着黑色石头的手链，在白羽的面前晃了晃，道：“这是给你的奖励，继续努力，有什么需要的就和我说。”

白羽有些奇怪，他又不是女孩子，老板怎么会送这种东西给他，而且，这条手链的做工也实在让人不敢恭维，链子是黄铜的，看起来很旧，上面镶嵌的黑色石头颜色更是有些发灰，简直就是丑的掉渣，真不知道他从那里淘弄来的。

不等白羽伸手去接，李智俯下身，将手链亲自扣在了白羽左手手腕上，然后一脸严肃的说道：“这可是老板给你的第一件礼物，你一定要珍惜，要不然我会很没面子的。”

“呃，好吧，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白羽收回手腕，用袖口将手链遮住，他不喜欢归不喜欢，但是却非常认可李智的话，这是老板送他的第一件礼物，他一定要珍惜。

李智又在屋子里和白羽闲聊了一会，然后离开了房间。

待房间的门重新被关上后，白羽脸上的兴奋神色渐渐退去，他压低了声音对陆小雪问道：“你觉不觉得今天老板有点不对劲？”

“没有啊，挺正常的。”陆小雪疑惑的想了想，然后肯定的摇了摇头，李智进屋的时候，她一度很紧张，生怕李智提起送她回去的事，可是李智自始至终都没搭理她，这让她很高兴，至于白羽说的不对劲，她一点都没感觉出来。

“好吧，但愿我想多了。”白羽失望的嘟囔了一声，快速的将桌上的早餐消灭，然后继续进行绘画学习。

可是，白羽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常常听着听着就走了神。

“小羽，休息一下吧，我看你有些累。”陆小雪哪能看不出白羽的状态，知道他没心思学，索性暂时停止了教导。

“嗯，我休息一下。”白羽随手丢掉手里的画板，然后坐在床边怔怔的发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