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地方,齐褚收伞,许念在一旁若有所思。
他的身形体态皆是太出众了,就是这身衣服也没有掩盖掉那身气度。
还有这张脸……
齐褚回首的时候,恰逢许念正在盯着他看。
“小姐这是……?”
许念问他:“有人夸过你长得好看吗?”
他五官硬朗,眉眼深邃又入神,太过于出众,还不能就这样贸然带他出去。
齐褚有些茫然的抬眸,正陷在思衬中的人,还在一脸专注的打量着他。
他顿了一瞬,问:“小姐是喜欢这张脸吗?”
此时她眉眼弯弯,确实是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没有厌恶,没有怨恨,没有害怕,只是单纯的,自然的这样看着他。
许念与他的眼神对上,说:“不是很喜欢,但觉得好看。”
“你这张脸,适合藏起来,以后留给喜欢的人看。”
这世不知道你会和何人在一起,但在这之前,这张招摇的脸,很难不引起祸事。
她见了害怕,别人见了容易生祸,先暂时藏起来,以后他回了宫,要如何都不管她的事。
想到这里,许念叮嘱他,“晚间的时候我来给你送样东西,顺便让大夫再来帮你看看伤。”
他上次伤成那样还能跟个没事人一样折腾,这几日虽是看他气色不错,但是许念不敢大意,万一这是强装出的假象,到时命悬一线气到的还是她。
再者,若是他伤无碍了,也该是要送他走了。
齐褚垂眸听完,最终答了一声:“陆知知道。”
等着人走后,他又缓缓的抬起眸,一双深瞳静静的看着许念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
他的手在前些日子剑伤处点了一瞬,目光幽幽。
这一剑么,怕是好不了了。
许念只是借藏弥的手送了三个锦囊给叔母,晚膳的时候,果不然见到叔母苍白着脸拉住了阿娘说话。
前世家中被污蔑谋逆,所有的证据都从阿爹的书房中搜出,证人是阿爹最信任的手下,板上钉钉,查无可查。
阿爹不可能做出此等事情,要想陷害得这般纤奚无遗,定然是身边亲近之人。
若从现在查起,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一切都来得及。
“据说都是大师算出来,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谋逆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啊……”
“我家一向不信这些,空虚来风的事情,况且都是我亲手带出来的亲信,陷害我对于他们有什么好处。”
这是阿爹的声音。
许念盯准了时机,敲门走了进去,“阿爹,刚才听到你们说这些,我倒是想起一件事。”
“五年前的粟阳援军叛反案,身为援军他们却被敌将策反,半路贪污军饷,火烧粮草,造成了大魏三关五城失守,而那些人当初可都是阿姐身边最亲近信任之人。”
“他们一场背叛,阿姐被罚守了五年的峙嘉关。”
“女儿倒是觉得,这就是佛祖给叔母的提示,我们家已经遭过一次小人了,万一小人未绝,还藏在身边呢?”
家族遭陷害一事经过今晚阿爹定然会提起警惕。
剩下的两个锦囊,一个是关于堂兄许归明年必能高中,另一个是让阿姐不要嫁入世子府。
白日下了雨,院子里亮堂堂的地方能倒影着天上圆月。
踩水本是孩童最爱的之物,许念却提着裙摆,轻快的越了过去,惹得浅水泛波纹,她却笑弯了眼。
压在心尖的大事都结束的差不多了。
接下来就只剩下一个还不知道在哪里的齐褚了。
这件事情也有了前世这位短命夫君解决,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提点他快些筹划起来。
许念刚踩上阶梯,就在前边假山阴影处见到了熟悉的身影。
“陆知?你怎么在这里?”
齐褚顿了一下,但马上就恢复如常了。
他转回身来:“怕雨天路湿滑,夜间不便视路,特地来迎小姐一段。”
夜色之下,借着他的动作,一闪而过的黑影悄无声息消失在月色之下。
许念没做多想,看到前面有个凉亭,让帘棠去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