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既然她的婚事消了,不若您替她寻一桩好婚事如何。”
元帝笑道,
“陆儿说得是,那依陆儿看,该给宫家姑娘许配怎样的人家?”
陆婕妤笑道,
“戏文里的常珏得了新科状元做夫婿,不若您也赐婚于新科状元与她?”
还未及众人应声,陆婕妤又道,
“哎,不行,听说这一届的新科状元老得很,不若便赐婚与上一任的新科状元如何?”
“不可——”
“不可!”
宫长诀与杨晟同时出声。
杨晟紧盯着跪在满地落花之上的宫长诀,若他无心便罢,可如今,他尘心已动,怎甘心将眼前女子送与他人。
宫长诀却是握紧了衣衫,
上一任的新科状元,是楚冉蘅。
她不能,她绝不能。
不能再与他有任何牵扯。
元帝面色微微变了一变,看向杨晟,
“晟儿,既然茶水湿了衣衫,便去换过衣衫吧,免得着凉了。”
杨晟刚想拒绝,抬眸却见元帝眸中的严肃与不容置喙。
他垂眸,眼神微微扫过宫长诀。
“父皇说的是,儿臣这就去更衣。”
父皇,不希望他与宫家女儿有牵扯。
陆婕妤道,
“上一任新科状元是谁?怎的你们都这般大反应?”
宫长诀极力掩住眸中异常,道,
“无论是谁,长诀都觉得,缘分不可强求。多谢陆婕妤好意,长诀心领了。”
陆婕妤道,
“本想给你求个恩典,既然你不要,我也不能强求。但若是往后看中了哪家公子,便来告诉我,我在陛下面前求个恩典给你赐婚。”
宫长诀道,
“多谢娘娘。”
宫家将来还会有祸事发生,未能保宫家平安,她怎有心思儿女情长。
陆婕妤极喜欢公侯女这出戏,自然对宫长诀多了一份怜惜。
临出宫前,元帝和陆婕妤都赐了许多珍宝以示安抚。
大太监恭敬地将她送出宫门。
宫长诀上了马车,将帘子放下那一刻还看见大太监在外面恭敬地笑。
宫长诀也回之以笑,帘子落下,她面上的笑容亦随之收起。
元帝为她做主,要安抚的不是她。
而是在外征战的宫家儿郎。
宫家有特定的通信渠道,养了许多信鸽,要互通书信,宫家远比朝廷能更快得到消息和回信。
元帝是怕,怕她将眼前在长安里发生的事情告诉父亲和小叔父,扰乱军心,影响战事,引起父亲和小叔父不满,导致在战场上做出什么不利于天家的事情来。
元帝此人好大喜功,明明无能却对土地无比渴望,发了疯地想扩大领域成为千古一帝。
有时明明可以积蓄实力,往后再卷土重来不至于陷入绝境。
可元帝偏偏要将士以死命效忠,就算大周的儿郎全都死在沙场上,也一定要为他掠取到最后一寸土地。
哪怕只是一寸。
十六年前,宫家曾经在长隐之战中抛却过长隐关,因为长隐关易攻难守,若是再打下去,不仅长隐关守不住,连剩余的一万将士也会统统丧命。
那是一场实力极其悬殊的战役,十对一,西青十,大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