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耳朵紧贴在门上,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同时祈祷他们不要进来。
“……一想到旅馆存放着这么一具尸体,我就心神不宁,出门时老往这边瞅。”刘凯辉的语气流露出心悸。
“可不是嘛?我就住对面,昨晚我的妻子小孩吓得一夜睡不着觉,上个厕所都要我陪哩……”
我的神经稍微放松,环顾这间厕所:盥洗池、镜子、抽水马桶、浴缸……一切都稀松平常——咦,盥洗池边沿上的是什么?我走近一看,竟是血迹!原来凶手杀人后来到盥洗池冲洗沾满血的手,同时把匕首上的血洗掉……那么,凶器呢?会不会就在厕所里?
“——宋先生,我想赶在天黑前把尸体埋了,这或许需要你的帮忙。”
“让我跟你一起抬尸体?”医生吃了一惊。
“不,我只是想借用你的车子,抬尸体由我和齐先生负责。不知你是否介意?”
“你找到掩埋的地点了吗?”
“估计离这儿有点远,因此需要你开车。”
“嗯——好吧。”医生不太情愿。
“有劳了,宋先生。你先回去准备一下吧,我去找齐先生,咱等会儿就出发。”
抽水马桶“咕咚咕咚”地响了。
“咦,里面咋了?”刘凯辉似乎也听到了,走到厕所门口。
“咕咚咕咚——”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儿,不知所措地走到抽水马桶旁。
门把手在转动,他马上要进来了……
“咕咚咕咚——”
我顺势抬起水箱盖——万幸,声音就此消失了。
门把手缓缓地回到原位。
“咋了?”宋先生问。
“没事,估计厕所漏水。”
很快,他俩匆匆离去。我长舒一口气,将水箱盖放回原位,这时,水箱里的一个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我伸手将它掏出来,一看彻底傻眼了:竟是一把匕首!
这分明是一把手术刀:短小而锋利,凶手只需稍一用力,就能轻而易举地置人于死地。除了宋先生,谁会有手术刀呢?我仿佛看见冷酷无情的外科医生在慢条斯理地割断受害者的喉咙,嘴角不知不觉露出狞笑……
“叮——叮!”门铃响了。
我猛地一惊。
“齐先生!在不在?齐先生!”
刘凯辉在敲我的房门。我思索着是否该出去。他又敲了会儿,见没人答应,便走了。这一惊一乍的早已使我出了一身冷汗,我赶紧把匕首丢回水箱,盖上,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确定走廊没人后,快速回到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