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是骄傲如上官璃，她是天上皎皎的明月，是人间透亮的琉璃，若染了尘埃，还不如直接碎了。

慕容绯捏了捏自己的指节，她怎么能让这块琉璃碎了呢？

那是她从金陵带出来的姑娘，是她心上的朱砂，是相濡以沫的知己，不管上官璃变成了什么样子，在慕容绯心中，永远是那个干干净净的少女。

慕容绯上楼看望了一下穆雨霁，曾经小小的少女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穿着雪白的里衣坐在床榻边，在医女的服侍下小口小口的喝药。

慕容绯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少女面色红润，因长时间中毒昏迷，身形极为瘦弱，一双眼睛却是极为亮丽。

她没事就好。

就在慕容绯转身即将下楼的时候，一道紫衣身影匆忙地飘上楼，动作迅疾如风，差点一下子撞倒慕容绯。

慕容绯，“......”

好在裴非衣及时刹住了脚，疑惑地看着慕容绯，“陛下？你怎么来了？”

慕容绯偏了偏头，“小姑娘没事，你不用这么着急。”

裴非衣瞪了她一眼，“我能不着急么，她毕竟是咱家的救命恩人。”

慕容绯点了点头，下了楼。

她最近也没有穆云销的消息，那个孩子被她送去了北疆之后，跟随靖安王学习领兵打仗，排兵布阵。

从北疆传来的消息说他天赋极高，是个不可多得的大将之才。

多次歼灭匈奴人的上万人马，甚至让匈奴人不敢从靖安地界南下。

......

慕容绯下了楼，来到上官璃所在的房间。

上官璃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呼吸细微绵长，像是睡着了一般。

窗台上坐着个人，眼睛一直落在床上的上官璃身上，目光死直而僵硬，就一直盯着床上的人。

慕容绯来了，他才慢慢动了动眼珠，和之前那个满眼风流笑意的年轻公子截然不同。

自从知道了上官璃就是王璃，是他心心念念多年的璃姐姐之后，他就一直守在这里，不管白天黑夜，也不吃不喝。

像是古锈的机器重新动了起来，他嗓音沙哑低沉地问道，“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慕容绯坐到床边握住了上官璃的手，满眼心疼愧疚，“她身体上的伤已经没有大问题了，能不能恢复意识要看她自己想不想醒过来。”

百里绥荫缓了好半天才道，“......这样的啊......”

换了谁经历了那样的事，也都不会想醒过来了吧。

房间中很安静，慕容绯就这样坐在床边看着她，陪着她。

过了许久，她听见身后的人用沙哑的声音道，“.....有没有什么失去记忆的药，我想让她醒过来。”

慕容绯顿了一下，微微偏头，见男人认真的样子，忽然意识到这个办法似乎可以一试。

慕容绯起身，扔下一句，“照顾好她。”人就没了踪影。

她来到林中，找到了北堂清，“清儿，你有没有什么能让人失忆的药，要是让阿璃忘掉那些事，是不是就能醒过来了？”

北堂清一下子抬起头来，眼波流转，她仔细想了想，“这个办法或许可以一试，我配一门药方，让阿璃忘记所有的事情，看看能不能让她像正常睡觉一样醒过来。”

“好。”

北堂清当即起身，回到了镜月堂中。

她前脚刚走，孟桁泽就从树上落了下来，带着一身血腥气，慕容绯一偏头，就看见了他眼下一圈青紫，以及划在脸上的一道红色的伤口。

慕容绯道，“怎么弄成这幅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