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几岁能够承担这种磨砺？”

“……”被凤琴言语一扼，孙虎瞬间呆住，沉默了一会儿，他方才说道:

“踏上这条路，真的要如此无情吗？”

“是我无情好，还是敌人无情好？”

说完这句话，凤琴不再与孙虎交谈，他转头望向绫茹，在那里，一道身影孤单的站在原地，犹如丢了魂。

第一次杀人，有些不习惯也是正常的。

“哇……”

突然间，绫茹瞬间泪崩，眼泪没有丝毫征兆的自她眼角滑落，没有丝毫的蓄势，流到她圆润的下巴，如同断线的珍珠般源源不断，地上很快聚成了一洼水潭。

她在哭，同时她也想吐；她在哭，因为这种感觉止不住。她想吐，可是哭的时候有一股气流堵在她的腹腔，吐是气流往外，哭是气流往内，一内一外在她身体里冲击，不断的折磨着她。

蔺晴星此时反而没什么感觉了，绫茹则更像是一名受害者。蔺晴星与蔻止兰上前不住的安慰着她，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多杀两个人就好了，”凤琴走到甬道的前方，途径绫茹身边时，淡淡的抛下了一句。引得孙虎大怒:

“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孙虎在身后咆哮，可凤琴此时已经走远，瘦弱的身影拐出了一个转角，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内。

“可恶，”孙虎一拳砸在石壁上，他对凤琴的不满越来越深。

之前一幕，连他都有些受不了。他可是团练之子，手下早已杀了不少牲畜，可是依旧过不了杀人那一关，更遑论绫茹这么柔柔弱弱的小姑娘。

“你也别怪他了，”绫茹平日热情大方，遇到此事不知所措。蔻止兰性格最为柔弱，可是柔弱之人，心思往往最为细腻，她抬起头，对站在石壁旁的孙虎说了一句:

“我们都受不了，他也不是生来就能受得了的。”

修真之路，不容许软弱之人活下去。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算只是伪装，也要咽下眼泪，强装欢笑。

“唔……唔。他也吃了很多苦，对吧？”

一句话，击中了绫茹的善良的内心，她杀了一个人，便如此难受。凤琴却对她说:多杀两个人就好。

在孙虎眼里，凤琴只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可是自蔻止兰的口中，则变成了他用面具掩饰内心懦弱的一种无奈。

绫茹的心里，比较偏向于蔻止兰的说法，因为凤琴没有必要，也不像这种幸灾乐祸之人:

“他的潜台词应该是想告诉我，如果受不了，就别选择这条路，对吧？”绫茹茫然的问着，可两名女伴也是一知半解的摇了摇头。

“应该是这样的，”绫茹低着头，开始默默的思考着:

‘多杀两个人就好。

我只是杀了一个人，便如此难受。要继续杀人，就会继续难受。如果不能承受住这股难受，那就别选择这条路；

多杀两个人，就可以习惯了。如果不能习惯，就别杀人。可是这个人我想杀吗？我心里是不想的。但这是修行之路，肯定免不了争斗。既然不能习惯杀人，就别选择这条路了。他真正想说的是这些吧？嗯，一定是这样！’

绫茹缓缓的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告诉小伙伴们，包括孙虎在内，四人都沉默了下来，甬道里寂静的可怕。

不知不觉中，绫茹已经停止了哭泣，也淡忘了杀人的那种恶心与负罪感。

仅仅因为一句话……